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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個藝術家都渴求的狀態。

是二者中的哪一種?

段知影內心有了答案。

「謝……」段知影剛抬手要接那電吹風,眼前卻驀然一黑。

「啊!」

啪。

嗡。

屋中電器熄火的聲音,讓二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停電了。

「別怕,我在呢!」

段知影聽到青年那裡傳來安撫的溫柔聲音,以及窸窸窣窣的聲響。

直到他指尖被一隻溫熱的手攥住,他才意識到,剛才的窸窣聲,是青年在摸索著找他。

「呼……」牽到他的手,青年舒了一口氣,「你跟我來。」

段知影任人牽著,在黑暗中被帶著前進。

他感覺不適,指尖觸到的另一人的溫度,存在感高得異常,令他皮膚發燙,令他心頭焦灼。

他不舒服,他應該甩開那個人的手。

但段知影覺得自己在發神經。

他自己都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沒甩開。

進了一間屋子,青年主動鬆開他的手,去翻找什麼,很快,房間裡就響起叮噹聲,是八音盒的樂音。

隨青年轉身,有光源被捧在其手心,是一個球狀的玻璃擺件,發的光細碎地落在房間四周的牆面,像雪點。

也落在青年的笑臉上。

有點曖昧。

「上次看到你畫那個蘆薈,太漂亮了,忍不住買了個玻璃球擺著看。」青年把光源遞到他掌心,期待地問,「好看嗎?」

這種廉價小玩意壓根入不了段知影的眼。

但段知影知道自己在發神經,所以他回答:「好看。」

整片空間都昏暗,唯一的光源是遙遠的月光,和二人眼下被捧在段知影手中叮叮噹噹唱著歌的玻璃球。

二人在頻閃的光中對視一眼,呼吸都屏住一瞬。

段知影見青年尷尬咧起嘴角,眼神躲閃。

不待他主動找話題,他先聽見青年說:

「好奇妙,現在你聞起來和我一樣。」

段知影:「……」

「啊!」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太曖昧,青年一驚,改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陌生人但是你已經沾了我的……完了好像聽起來更怪了!」

開始了。

段知影莞爾。

倉皇的尬聊小劇場。

尷尬得不行的青年趕忙翻了條毛巾給他,說:「你快把頭髮擦乾!」

沒話了,青年或許是難以自處,又慌張說:「太冷了,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現在不是停電了嗎?」他忙開口。

「啊?」青年被問懵了,「但是有煤氣啊。」

「……」

「……你知道什麼是煤氣……吧?」

「知道。」段知影生硬道,「我的意思是停電了,屋子裡太黑,你會看不見。」

「可這裡是我家啊!」青年笑,「而且人的眼睛有暗適應功能,不至於一點都看不見。」

「哦……」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嗯?」

「你沒有乳糖不耐吧?」

「沒有。」

「好!等我!對了,這裡是我的書房,明面上的東西,你都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謝謝。」

青年轉身離開。

段知影藉手中光源,環視書房一圈。

桌面擺著計算機,插架中塞著雜誌,其餘的書都關在頭頂的玻璃櫃裡,整齊有序,毫無雜物。

他靠近,打開玻璃門看,見各種書被分門別類擺放,有心理學的專業書,有國內外的推理小說,也有標題字體頗有張力的漫畫書。

他隨意翻了翻,幾乎沒找到與那個青年有關的私人信息。

但此行並非全無進展。

段知影已經得知,對方是個嚴謹細心的人,會在意他頭髮沒幹,會在溫牛奶前確認他是否乳糖不耐。

對方又是個很注重隱私和有條理的人,哪怕這是自己的家,書房明面上依舊不會擺放雜物,也不會把不想為人知的私密物擺在台面。

對方還是個邊界分明的人。

允許他在書房裡打發時間,但會提前說好,只能看明面上的東西。

這樣的人,如果不想被他知道姓名,除非他調用特殊手段,否則,大概很難得逞。

站在昏暗的光線中,段知影一些晦澀的心思也逐漸瀰漫。

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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