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得了空,我簡直大喜過望,早早便熄燈上床。
三更的梆子聲將我從睡夢中喚醒,我披上輕便的外衫。
屋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夜雨,我也不敢打傘,鬼鬼祟祟摸進了玲瓏館。
沒空管身上濕漉漉的雨水,我抓緊時間去了繡樓,開始翻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濕透的春衫被夜風一吹,貼在身上冰涼沁骨,我鼻頭髮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時,肩上一重,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找什麼呢?」
我手一抖,火摺子落地,噗地閃過一絲火光後,熄了。
屋內瞬間陷入一片昏暗,我下意識要跑。
肩上的手陡然用力,將我拖入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劉淵將頭擱在我肩上,說話時帶出的溫熱氣息吹動鬢邊碎發,搔過耳廓,痒痒的。
他說:「嚴灼,問你話呢?」
我一僵,心知無法矇混過關,果斷側頭,二話不說吻上他的唇。
撬開唇齒的剎那,我咬破自己的舌尖,渡了一點血給他。
這一連串動作快如閃電,他很快反應過來,仰頭避開,卻下意識咽下了我的血,身形霎時僵硬。
此時,明月破雲而出,照亮了我們對峙的方寸之地,月華之下,我清楚看到他眼中的恍惚。
我擰身,用雙手捧住他的頭,盯著他的眼睛:「一忘皆空。」
全力施展幻術之下,我眼眸里的光影漩渦般流轉。
劉淵的眼神在清明和恍惚間搖擺不定。
我又靠近了一些,幾乎與他臉貼臉,望進他眼眸深處,再次施術:「劉淵,忘掉今夜見過我。」
他眸光劇烈震顫,陡然甩頭,掙脫了我的禁錮,同時脫離了幻境。
反噬之力隨即反撲,眉心傳來刀劈般的劇痛,我吐出一口血,捂著額頭昏死過去。
刻骨銘心的疼痛潮水一般來了又去,痛得我幾乎忘了今夕何夕。
恍惚中,無數記憶碎片紛至沓來,我看到十七歲的自己抱頭嘔血的場景。
周圍血流成河,全是死人。
不知過了多久,痛楚緩解,意識回籠,我睜眼望見繡著雲紋的深青色床幔,好半晌才認出這裡是半野堂的寢屋。
此刻是承華七年四月下旬,我十八歲。
此地是祁王府,不是苗疆。
我反覆默念,神思漸漸收束,回憶起玲瓏館中的交鋒,不由心生挫敗。
才一個人,還用了舌尖血,全力施為的情況下居然被他掙脫了,我竟然衰竭成這樣,已是強弩之末。
額頭又開始隱隱作痛,抬手欲摸,聽到一陣金屬撞擊的叮鈴聲,循聲望去,只見右手上套著一隻小巧的銀色鐐銬,不見鎖孔,細細的鏈子尾端隱沒在床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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