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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槐被拎在空中沒有掙扎,他說:「是, 我就是故意的,哥哥。」

「可是,我只是想你回來見我而已, 你為什麼不來見我!」他淚珠吧嗒吧嗒往下落,又開始抽噎,「你像之前一樣來救我,不可以嗎?」

封無為看他哭得稀里嘩啦, 心腸很硬,他道:「不可以。」

封槐一愣,連哭都忘了,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他哭得狠了, 眼睛裡全是血絲,此時更是明顯。

「不可以。」封無為加重了語氣強調。

封槐難以接受。

為什麼不可以?這一次就不可以了?但是以前就可以。

他神志有些渙散, 腦袋嗡嗡作響,痛得厲害, 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將話說出了口,直到聽見封無為認真的回答——

「以前是以前。這一次不可以,下一次也不可以。」

如果這一次可以,那就會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他以前不懂這個道理,現在懂了。

封無為說完,在床邊坐下,手上靈力流轉,將小狗身上的池水烘乾。

封槐仿佛回不過神,他想不明白。

什麼叫以前是以前。

什麼叫這一次不可以,下一次也不可以。

明明曾經只要這樣做,對方都會順著他的。

那時候……

他和封無為慢慢的,從柴棚住到了普通的一間下人房,後來到城郊租了半個小小的破院子。

封無為抽條拔高,已經足足比他高一個半頭了,加上天生體力好,去城裡做工,即便外形古怪,也頂頂的受歡迎。

而他就不一樣,他年幼瘦弱,很難找到活。

封無為最初想帶他一起去,他去了兩天,就說:「哥哥,我不想去了,我什麼也干不好。」

「我就在家裡吧,隔壁的阿嬸說教我編藤椅去賣,我還能把院子裡的田開出來種些什麼。」

封無為同意了。

不如說,絕大部分時候,他都很少拒絕封槐,除非他做不到。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封槐突然拿著一大袋銅錢跟他說:「哥哥,看……我賺了很多,我還可以賺更多錢。」

銅錢在袋子撞來撞去,稀里嘩啦地響。

「哥哥,哥哥,你留在家裡吧。」封槐笑嘻嘻道,「我賺的錢夠了,你不用去城裡做工了。」

封無為收下了錢袋子,卻沒有同意封槐仿佛一時興起的提議。

他把袋子放進兩個人藏在床底的小箱子,他們的一些零碎東西和他之前賺到的工錢也都在裡面。

「我需要去城裡。」封無為說,世道不太平,藏在院子裡也沒用,「若有變故,也好處理。」

封槐不高興地央,長大了也像個任性的小孩子:「可是很辛苦,而且……」

「而且我不喜歡他們看你的眼神,他們還在背後說你壞話。我討厭他們。」

封無為有點無奈,按照一般道理,他這樣的怪人,醜陋的東西,能在這世上活下去就不容易了,管不住他人的目光。

但封槐總是較這個真,雖然他對此並不討厭。

「哥哥——」封槐跳起來,掛在他脖子上,毛茸茸的腦袋抵著他,咕咕噥噥、黏黏糊糊地撒嬌,「別去了嘛,我可以養我們。求求你,求求你。」

像塊可愛的小年糕。

封無為曾經嘗過一次。

過年的時候,他和封槐分到了之前的主人家準備的飯菜,裡面的年糕白白軟軟,沾了白糖,咬下去就黏住了,又甜又糯。

不過封無為還是不能答應他。

他行事總是這麼講究道理,講究自己古怪的堅持和原則。

封槐不高興極了,埋著頭生悶氣,在他背上不肯下來。

封無為便一路背著小年糕精,從屋子裡忙活到屋外。

他在屋子裡收拾房間,整理他弄亂的柜子,又背著對方去院子裡給那點可憐蔫巴的菜苗澆水,最後去灶台做飯。

封槐吃完晚飯,含著他給的蜜餞,終於肯同他講話了。

過了幾天,封無為在搬運貨物時,封槐忽然出了事,鄰居家的嬸子跑來喊他:「哎喲、可算找著你了,你快回去吧,你弟弟叫人打了!」

封無為一頓,丟下手裡的貨物,急匆匆趕回去,剛到便發現院子門被踹破了,他在門外停頓了一下,才進去——

院子裡他整理好的柴被拿走了,地里的菜苗被踩得稀巴爛,放的架子被砸了。

他沉默地踩過一地狼藉,走進屋子裡,裡面一片混亂,甚至桌角和柜子上都有零星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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