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宅院是靜太妃當年做女官時的住處,離皇宮很近。皇帝讓賢王查宮人私通一事,而京城中的賢王府邸離宮很遠,便特意叫人將這院子整理出來供賢王休息。
賢王正在屋裡看書卷,屋裡燒著炭火,十分暖和。
見太子到來,賢王只是放低手中的東西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干自己的事情。
「皇叔。」太子知道他這位小皇叔的性子,自己行了禮。
「不知皇叔宮人私通一案查得如何?可有進展?」太子讓下人站在門外等著,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雖說這案子不大,可是這皇宮中千宮百殿宮人如雲,著實有些不好查。」
「就在今日父皇提到萬壽節的那件事情依然大發雷霆,摔碎了好幾件物件呢。」太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品嘗起來。
賢王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不過來之前我已問過慎刑司那幫人,說是已經揪出不少人來,想必這些日子皇叔費心了。」
「只是……」太子放下茶杯似是有些煩惱,「不知皇叔打算如何罰他們?」
「本王自會案律處置,不勞太子殿下費心。」
賢王語氣冷淡。
「當是如此,父皇仁慈,這些年來宮中下人的俸祿待遇不知較前些年好了多少,可這些宮人竟不顧宮規,當著那些個小國使臣的面失盡了我錦國顏面,若是像先前那樣只罰個几杖就草草了事恐怕會惹得父皇更為不悅。」
賢王晏簫大不了太子幾歲,再加上賢王近些年常居洛州,太子還不了解這位小皇叔的脾性。只是聽朝中一些老臣說這位賢王性子有些冷清。
「你在教我辦案?」
聽出賢王語氣中的不悅,太子晏融連忙開口:「不敢不敢,只是特殊時期就該特殊處置。」
「那林舟做出那樣的事情將我皇家尊嚴放在何處?我又聽聞他在雲韶署還有個相好,雲韶署那是人盡皆知,簡直是無法無天!」
「宮人私通一案波及人數眾多,輕罰不能熄父皇之怒,重罰那些宮人不免人心惶惶,服侍不當。依侄兒看,不若殺雞儆猴,將那林舟的相好給殺了,其他人按情節嚴重程度進行責罰如何?」
太子站在晏簫面前等著晏簫回答。
「你還真是想得周到。」晏簫說,「太子事物繁忙,就為這般小事親自來跑一趟?」
「身為人子當為父皇排憂,身為太子當為國事盡心。」太子眉毛微蹙,「皇宮是什麼地方?這些又怎會是小事?」
賢王「啪」地將書卷放在桌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太子面前,盯著太子的眼睛。
「太子殿下當真這般體恤皇上?還是說你有旁的目的?」
到底還是年輕,一些心思總會在言語之間不經意顯露。
「既然這件事情皇上交由我來查辦,就不勞太子殿下費心了。」
「自是如此,不過還是希望皇叔考慮考慮我剛才說的話。」太子只是低頭一笑,「聽聞皇叔的摺子已經接連被扣下四五封了。」
「如今沈國公隻手遮天,怕是您擬再多摺子也遞不上去。」
國公沈朗是靜太妃的兄長,是賢王晏簫的舅父。
沈國公前些年將女兒送入宮中為妃,這沈妃又頗為爭氣,更是憑藉龍子晉升為貴妃,國公一家在朝中地位自是水漲船高。
「皇叔若是將我的建議考慮考慮,我自會助皇叔一臂之力。如何?」
朝野上下都知道賢王跟沈國公不和,搞不好賢王自小被發配洛州也是那國公的手筆,那時賢王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如今沈家得勢,更是沒人會站在賢王這一邊,使得賢王在朝中事物上縷縷受阻。
「可。」賢王輕笑著開口應下。
賢王背對著門,陰影遮擋下的英俊面龐上是一雙冷厲的眼睛。
第13章 不管賢王能不能聽到,小命在誰手掌中就拍誰的馬pi總是沒錯的
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太子便不再逗留,臨出門時似是想到什麼又轉身補充道:「侄兒要是知道皇叔這麼有興致,就讓雲韶署把最好的舞女送來。」
「想是皇叔常年在洛州,雲韶署的人都是一貫會看人下碟的,總是拿那些排不上號的小舞女糊弄人。」
「正好,我要去那邊一趟,就帶院子裡那個小舞女回去,給你換更好的來。」
晏簫透過窗外看了看銀杏樹下正在撿落葉的孟之,孟之把挑好的落葉柄都捏在自己手裡,把她們排成一排一一展開,像是一柄摺扇,還給旁邊兩個侍女扇風。
挑好起身時,許是久蹲在地有些腿麻,孟之站起時顫顫巍巍有些踉蹌,旁邊兩個侍女連忙笑著去攙扶。
「不用,我覺得很好。」晏簫下意識開口。
話罷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奇怪,然後看向正看著自己的晏融。
「她身上牽扯有案件,目前正在調查。」
「她也跟人有私?可為什麼不在慎刑司要在這晴棠苑?」賢王如今就一件公務在身,太子似是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