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周圍的人,無論是貴人還是奴才都圍了上去,只剩下孟之一個人還站在原地。
周圍的人一少,她感覺周身的溫度都低了些許。她有些不自在,雖然她是沈江月帶來的人,但是遲遲沒有上前去。
孟之又不會看病,也不是什麼神仙,就算去了沈江月也好不了。
沈江月決定改動作的時候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她看看遠處的人群,又打量了一下剛剛還井然有序,熱熱鬧鬧的崇樂大殿。
除了自己,還有一人和這目前的景象格格不入。
賢王晏簫。
他周圍也沒有了人,自己坐在那裡品茶。
晏簫還坐在這裡,也不知道莫塵去了何處。
孟之看了一眼晏簫,那人面無波瀾,對這一切事情都漠不關心。
只見晏簫眼皮眼皮一抬,直接跟孟之的注視撞個正著。
孟之看著他的眼神,品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情感,不似往常的清冷狠厲,也不似孟之從未見過的柔和,孟之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孟之被看得有些彆扭便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
剛才站在兩旁放墊腳箱的幾個小太監此時正跪趴在地,渾身發抖,一動不動。
錦帝見沈江月虛弱地就要昏迷過去,看到這兩個小太監一時氣上心頭,直接將幾人踹翻過去。
這件事在眾人看來毫無疑問是一件偶然的悲劇,跟旁人並無關,可錦帝依舊需要找人發泄。
孟之皺了皺眉。
分明是沈江月改動作在先,這些人只是個服從命令幹活的,挨的這一腳可是何其無辜啊。
想到沈江月不告訴自己私自改動作才造成這一場事故,孟之不由得感慨這都是命,若是按照孟之之前教的舞蹈,雖不是最驚艷的,但也是很安全的。
沈江月難道一直都沒發現自己懷孕了嗎?
孟之還未來得及細想,便見人群中有人驚叫。
沈江月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太醫還沒有來,事態緊急,不能再這樣讓沈江月躺在地上了。
孟之看著錦帝背對著自己抬腳上前一步準備要將沈江月抱起來,後又想到什麼腳步一頓,指了幾個小太監上前把沈江月抬了起來,一起向殿門走去。
錦帝身邊的總管太監李德順拿著拂塵跟各宮娘娘和貴人們解釋了一番,讓他們回去。
好好的除夕宮宴,就這麼在慌亂中結束了。
看著人群漸漸散開,眾人都跟著出了門,孟之抬腳也要回去。
當孟之走到門口的時候,李德順叫住了她。
「幽桐姑娘,請留步。」
這人孟之見過,是當初到雲韶署頒布錦帝口諭的那個瘦太監。
「公公。」孟之行了個禮,「敢問公公叫奴才何事?」
李德順開口:「皇上和貴妃娘娘她們正在往容恩宮去,姑娘跟奴才一起吧。」
「公公這是何意?」孟之不太理解。
她去容恩宮幹什麼?
「想必姑娘也看到了,貴妃娘娘此番意外非同小可,皇上要香雲宮的人都去容恩宮等著問話。」李德順耐心的解釋道。
「想必是公公搞錯了,奴才不是香雲宮的人,奴才只是貴妃娘娘的臨時舞教。」
孟之沖李德順笑了笑。
李德順也只是看著孟之不說話。
待孟之說完,她自己也反應了過來。
沈江月不正是因為跳自己教的舞才受傷的嗎?
雖然是沈江月擅自改了動作。
孟之面上表情一收,便對著李德順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起去容恩宮。
容恩宮是離崇樂宮最近的一處宮殿,是淑妃娘娘的寢宮。
跟著李德順到了容恩宮,孟之便在寢殿的外室候著,錦帝和貴妃此時正在裡屋里。
屋外宮女太監們都忙前忙後。
因著是除夕夜,太醫署只留了一個年輕的小太醫當值。
孟之剛找了個位置站定,便看著那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皇上聽到太醫來了立馬叫他進去。許是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那小太醫進裡屋時被絆了一腳,眼看著帽子要掉,便連忙抬手去扶帽子。
孟之看著他的背影,能看出此時的小太醫雙腿發軟。
確定這人能行?
孟之心裡有些打鼓。
她心跳沒來由得地加快,思索了片刻便走到李德順的跟前。
「李公公,貴妃娘娘的身體如今可容不得有半分閃失,恕奴才多嘴,奴才認為還是多叫些太醫才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