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不愧是真理,人在尷尬時就是會裝作很忙的樣子。
她輕輕「啊」了一聲,發現果然能說話了,心裡不再忐忑不安。
晏簫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沒理會孟之的一舉一動。
難得安靜一會兒,孟之不敢說話引起這位賢王爺的注意。她咽下最後一口桃酥,將手放下。
察覺到孟之的動作,晏簫扭過頭來看她。兩人目光相觸,孟之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然後生硬地將目光轉向別處。
孟之被盯得不自然正要開口找個由頭離開晴棠苑。
今夜晏簫和莫塵鬼鬼祟祟地造訪雲韶署,乾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估計還跟王四的死脫不了干係,不管兇手究竟是不是晏簫,這件事本來就跟她沒什麼關係,她只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她方才本就跟晏簫說自己什麼都沒瞧見,現在當然不會主動撞到槍口上去。
思索了半天,孟之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讓晏簫放了自己,反倒是腦中靈光一現,她想起被綁到這裡之前晏簫說他是來抓叛徒的。
照這一系列行為來看,這叛徒應當不是吳七,而是自己。
「……」
不知道晏簫這般盯著自己瞧是不是在思考怎麼處置她?
孟之有些心虛,那還是乖乖閉嘴吧。
正當孟之眼觀鼻鼻觀心之時,晏簫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房門處。
晏簫用手指關節敲了敲桌面,把孟之敲得一激靈。
聽到動靜之後莫塵推門而進,他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看著順眼了不少。
莫塵深情比以往要嚴肅幾分,他走到晏簫面前行禮:「王爺。」
晏簫點了點頭道:「去收拾。」
莫塵抬眼,看了一眼孟之,然後領命出去。
去收拾?收拾什麼?真的是要滅自己口了?
孟之心裡直打鼓,她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自己的衣服。
莫塵出去後不久,春華敲門進來了。
孟之看著春華走到自己的身邊,由著她將自己攙扶起來,領著自己出去。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出了房門,被冷風一吹,孟之才回過神來開口。
「奴婢帶姑娘去沐浴。」
「沐浴?」
是要收拾乾淨好上路嗎?
孟之有些腿軟,她右腿剛要支撐住重心,刺骨的疼痛從右腳腳腕處傳來,她一時踉蹌,急忙用手扶住牆壁。
春華見狀連忙攙扶住,將她帶到了她之前住的那件耳房。
沐浴過後,孟之剛要穿上自己的衣服卻不見衣服的蹤影,只看到手邊托盤上摞著一身寢衣。
春華這是要搞什麼鬼?
孟之沒有法子只能先套上寢衣,然後出門去尋春華。
還不等孟之主動去找春華,春華聽到動靜自己先進來了。
「姑娘腳腕可還疼嗎?」春華看著孟之,語氣關切。
「還好,已經不疼了。」孟之說。
春華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燈罩要去滅燈。
「你這是要做什麼?」孟之不解。
「時辰不早了,姑娘早些歇著為好。」春華收回了手上的動作。
這是不打算放自己回去了?
「春華,你將我衣服放在哪裡了?我看時辰是不早了,得趕緊回去了。」
「這……姑娘,這時候宮門已經下鑰了。」春華看了看天色,有些猶豫,「再者,王爺他……」
對啊,她還在雲韶署的時候宮門就已經下鑰了,也不知這賢王用了什麼手段將自己給扛到了這裡。
不管這麼多了,她今晚就算是露宿街頭也不要留在這裡。
「沒事兒的,我有法子回去,還勞煩你把我衣服取來。」孟之看了看自己身上寬大不合身的寢衣。
「行,您先等著。」春華猶猶豫豫地應下了。
孟之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見春華回來。
取個衣服要這麼久?
孟之心裡泛起疑惑,正要開門瞧瞧去便見春華推門進來了。
孟之打起了精神正要上前結果衣服趕緊換上。
可定睛一看,春華手裡托盤上放的那裡是衣服,分明只是一壺茶水。
「姑娘……」春華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開口了。
孟之看著春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將茶杯放在自己的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