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穀雨笑了:「前些日子聽說小姐喜歡吃桃酥,剛好我跟我娘學過,今日無事便找了個時間做了一盤,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對了,我有件事情想告訴小姐,就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張穀雨隨和的神色一凜開始說正事,「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但說無妨。」
張穀雨回想起方才在路上看到的桂香那陰鷙的臉色,不緊不慢地開口:「昨日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突然想起來前些日子我在前院練武時看到那個湯秋霞跟桂香姑娘見過面。我原來覺得這沒什麼,可是我不小心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再加上昨日發生的事情,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小姐說一下。」
「她們說了什麼?」孟之放下桃酥拍了拍手。
「桂香姑娘說,湯秋霞肚子裡的孩子得有個爹,湯秋霞自己得有個名分,不然生下來後湯秋霞娘倆免不了惹人非議。」張穀雨繼續道,「然後湯秋霞問了桂香姑娘要如何做,桂香姑娘說最好的辦法是斬草除根取而代之。」
孟之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她聽到張穀雨最後一句話時還是吃了一驚。如果張穀雨說的都是真的,那這件事情還沒有完。
「小姐,或許真是我想多了,但是我說的所見所聞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
「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你了。」孟之垂下頭,語調都向下耷拉著。
桂香可是跟了時念聽好多年的貼身丫鬟,是孟之在將軍府除了爹娘最信任的人。現在張穀雨卻來告訴自己桂香是教唆湯秋霞殺人的主使?
張穀雨並沒有覺得不開心,他能理解孟之:「我理解小姐的心情。若是小姐有什麼不開心的,都可以說與我聽,我願意為小姐分憂。」
孟之覺得張穀雨的話有些怪怪的,她看向張穀雨,發現張穀雨看自己的目光有些……著迷。
心中浮起個不好的念頭,孟之乾笑幾聲道:「謝謝你的好意。」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知道我哪裡都比不上桂香姑娘,可是我是真的很在意小姐,永遠都不會背叛小姐。」張穀雨停頓了片刻,想繼續說,「因為我……」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嗎?」
張穀雨有些無措,他一邊悔恨自己方才太過於衝動,一邊灰溜溜地出去了。
孟之看著盤子上方吃了一半的桃酥,胃有些頂。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相信張穀雨的話,可是她不能否認,自己心中已經有了偏向。
如果張穀雨的話放在前幾日,孟之心中的偏向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了。
人心就是這麼多變。
孟之現在一個腦袋兩個大。
就像鄭大力對王香月一樣,孟之無比厭棄自己毫無根據的想法,但是她又不可避免地相信自己的直覺。
桂香或許真的有問題。
孟之想了又想,像是回到高中時期遇到了一個極其難解的題一般攤在桌子上開始揉自己的頭髮,不一會她頭上的頭花、流蘇都亂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初看到桂香跟燕澤單獨在一起而產生的這種卑劣的想法。
不對,她為何如此在意那天撞見的事情?
孟之的腦袋更大了。
如果桂香真的有意教唆湯秋霞殺人,那她的動機是什麼?現在她教唆成功了,她自己又得到了什麼?
這些孟之都不知道。
可張穀雨若是說謊的話,那他為何要這樣做?他剛才不是還向自己表白嗎?
門外再次傳來煩人的聲響,孟之正愁沒處發泄,便拿起一旁的書向門口砸去。
書本砸在了燕澤的小腹後,掉在了地上。
燕澤撿起書拍了拍書上的灰塵,看了一樣書封面上的名字,將書合好放回在孟之的手邊。
「小姐怎麼這般動氣?」
孟之看到燕澤頭扭向了一邊。燕澤給孟之倒了杯水,放在孟之的臉前。
「看來是有人惹了小姐不快啊。」
孟之白了一眼燕澤:「閉嘴。」
「我來是想跟小姐說一下,今日鄭大力和湯秋霞就要出發了。」
前不久皇后為晏融誕下第一位嫡子,晏融喜當爹,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