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面那些人盡皆知的事情,這個營帳里恐怕也只有孟之知道孫昭最能拿得出手的不光是他的身份,還有醫術。
對哦,醫術。孟之起了一些心思。
「念兒長成大姑娘了。」孫昭笑看著孟之,面上不見任何異色。
「咳咳。」自進門起孫昭身旁那個一直垂著腦袋的小廝極為故意地刷了一波存在感。
聲音尖細,不像男人的聲音。
孟之看過去,才認出孫昭身旁的小廝竟然是宋荷。
見孟之認出了自己,宋荷也不再偽裝,蹦蹦跳跳地跑到孟之身旁。
估計時榮泰早就知曉了宋荷也跟著來了,倒不顯意外。只是再三囑咐這裡危險,要孟之要好好照顧宋荷。
時榮泰還說孫昭帶來了很多物資藥材,感謝了一番過後出去清點了。只留下孟之、宋荷和孫昭三人。
「小荷,你怎麼跟來了?」孟之理解時榮泰的想法,並且她也認同,這裡太危險了,宋荷要是有什麼閃失,她要怎麼跟宋國公交代,「這裡太危險了,快些回去。」
「我沒事兒,而且我把趙倫也薅過來了。聽說你們傷患營人手不夠,這不過來幫幫忙。再說了,你不也在這裡,這次就別趕我走了。」宋荷拉著孟之的胳膊晃了晃,然後看了看孫昭。
孫昭在桌子前坐下,給孟之宋荷一人倒了一杯茶。
畢竟輩分擺在那裡,孟之恭敬地接過茶壺,給孫昭又倒了一杯。
而宋荷倒隨意地接過孫昭遞過來的茶,沖孟之挑了挑眉。
「謝謝孫大哥。」
孟之險些被茶水嗆到,狼狽地用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然後對宋荷說:「你怎麼這般無禮。」
「孫大哥說了,他與我大姐姐是舊時好友,按輩分我不得叫聲大哥啊。」宋荷說的相當在理,「所以,我輩分比你還高一輩呢。」
「……」孟之無奈點了點宋荷的額頭。
「時小姐。」孫昭又改了稱呼,「怎麼不見您身旁的燕公子?當初在京城就聽說他與你一道過來了。」
孫昭對燕澤還真是念念不忘,都過去多久了,就算兩人長的一樣那又有什麼用呢?
「孫伯伯,實不相瞞,他是豐國人,是我爹上次從戰場上帶回來的俘虜。」孟之委婉說道。
錦國軍營會怎麼對待豐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豐國的士兵,孟之知道孫昭肯定能猜到燕澤的下場。
「所以說,燕澤他被關起來了?」宋荷問。
孟之點了點頭。
孫昭的神色凝重了不少。
孟之想辦法把宋荷支開了,看著面前緊緊攥著茶杯的孫昭,她思索著開口。
「孫伯伯難不成還認為我與燕澤是您當年的故交嗎?」
孫昭搖了搖頭:「不是。時小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每次見到你們都說些奇怪的話。」
「有點。」本來孟之想說沒有的,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失憶了,一定會覺得孫昭得了失心瘋,整日胡言亂語的。
「先前小姐就跟我說過並不認得我,燕公子同樣也說過。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長的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連神態都一模一樣。」
孟之不知道當年孫昭跟晏簫是怎麼相處的,反正她這一世剛見到燕澤的時候除了樣貌也沒覺得與賢王晏簫有幾分相似。
「實不相瞞,當初在京城見到時小姐時,我還以為小姐是方才宋小姐口中的宋家大小姐。」孫昭繼續說,「再加上得知燕公子是小姐的人,我覺得實在是太巧了。」
「孫伯伯,我冒昧地問一句,您既然把我認成了宋家大小姐,那把燕澤認成誰了?」孫昭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時念聽總該對此有些好奇心吧。
「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說這話的時候孫昭眼底都是懷念。
孟之知道孫昭跟晏簫關係好,沒想到兩個人之間還有這樣的情誼。她突然理解了為什麼孫昭一直執著於燕澤究竟是不是晏簫了。
「舊事不再提,既然見到了就是緣分。我大概知道時將軍打算如何處置燕公子,但是……我想求小姐在時將軍面前替燕公子求求情,救救他。」
「既然他不是您的那位朋友,您為何想要救他?」
「因為當年他死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卻見死不救。」
在孫昭看來,殉情是最傻的事情了。可是他沒想到,那麼高傲的晏簫竟然會為一個女人了結自己的生命,連唾手可得的皇位抖不要了。晏簫太傻太傻了。
雖然是十幾年前的舊事了,但是孟之心下還是有些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