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空可是靈器,每天親密接觸抱著睡覺就能聽話了?這比開玩笑還要草率。
不過這些日子孟之每天晚上都會讓葉衛昌指點自己如何使用巽空,基礎的甩出、抓握的機關孟之已經掌握了。
「你真的想好了?你的主意也太缺德了些。」心底人對孟之的計劃一直持反對的態度,兩人甚至還大吵了一架。
孟之罵她站著說話不腰疼、假慈悲,她說孟之惡毒自私沒腦子,兩人誰也沒決出勝負,不過孟之執掌著身體的控制權,心底人哪怕再不願意說的話也不作數。
「缺德就缺德,誰讓他們先做了這麼缺德的事情。」孟之攥緊了拳頭。
見葉衛昌還是皺著眉頭,孟之重新拿了一個美人心塞到他的手中。
「你別擔心,我都打聽過了,明日一大早燕澤要出去一趟。」
翌日正午。吃過飯後是午憩時間。天氣炎熱又剛吃過飯,營中將士各個睡的又快又沉。燕澤不在營中,昆陽又在自己營帳中享受,就連巡邏兵都打著哈欠在陰涼地躲懶。
突然間,火頭營上方的天空中升起了濃濃黑煙,在青天白日的襯托下格外顯眼。於是巡邏士兵一邊大喊叫人一邊忙不迭地舀水救火。一時間,場面還算能控制得住。
就在這時,糧倉方向的天空中又升起了黑眼。這個消息無疑讓本就被煙燻黑臉的士兵們的臉更加黑了。
孟之躲在角落一邊擦拭巽空兩端的污漬,一邊欣賞著因沒睡夠卻被吵醒的士兵們罵罵咧咧地看到這般景象的複雜表情。
孟之做事,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放火不添油加酒怎麼能行?
火頭營的火只是個幌子,而糧倉著火才是孟之真正的目的所在。糧倉重地孟之接近不了,所以孟之躲在糧倉的側面掀起帳子貼著地面將巽空甩出,勾著油桶和酒罈子將其放倒,然後再往裡面丟一個從火頭營帶出來的火芯子,火苗蹭的一下躥得老高。
為了防止有心人做壞事,豐國營糧倉外面用的是防水防火的料子,因為價格非常昂貴,故裡面用的還是一般的料子。所以眾人發現著火的時候,這個糧倉裡面已經被燒的什麼都不剩了。孟之見豐國兵一群蠢蛋,心下大爽,但遠遠不夠,於是她趁豐國兵還沒發現時用同樣的方法點了第二個糧倉。
豐國糧倉一共有八個,孟之不解氣正要點第三個。
「夠了!」心底人大聲呵斥,嚇了孟之一跳,「你這樣做簡直太卑鄙了。」
在此之前,孟之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復仇計劃中,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卑鄙!我這麼做無非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別忘了,是豐國人先來招惹我們的。」
「可是你已經報復完了。燒了兩個了,還不夠嗎?還是說你想做絕什麼也不留?」
「今天我就算是把糧倉全給燒了那又如何?」
「你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只會平添他們的怒氣罷了。你這樣做既浪費了糧食又牽連多少無辜之人你不清楚嗎?你這種行徑既可恥又卑鄙。況且要是他們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做的,還會放過你嗎?你為何不能等時將軍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收拾他們呢?戰場上見真章不好嗎?」心底人語氣倒是誠懇,可是說的話太虛了,虛的讓人猜不出她的立場。
「我不怕死,而且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錦國,就算我死了,說不定我的聲望還會大大增長呢,對我來說此番行動利大於弊。還有,你說錯了。戰爭從來都不是堂堂正正地對弈,真正的戰爭遠比你想像的更加殘酷。在雙方實力相當時,要是想贏靠的就是陰招損招盤外招。你不得不承認,這些手段也是本事,不是嗎?」孟之態度同樣強硬。
「我真是搞不清楚,你到底向著誰?你是豐國派來的臥底嗎?」孟之長嘆了一口氣。每次到關鍵決策的時候她都會出來阻撓自己,教訓自己。
「不是。我沒有立場,我也不該有立場。」這話不知是她在勸孟之還是在告誡自己。
「可笑,你是不是仗著你沒有身體我打不著你?你既然沒有立場就更沒有資格教訓我了,因為在你看來我只要做了不好的事情就一定是錯的,無論我有沒有苦衷,也無論我是何立場。」孟之心中煩悶,心頭火還沒有消,「你這副總是高高在上的聖母情懷真讓我覺得噁心。」
孟之說完之後又點了一個糧倉,正當她準備點第四個時,心底人又開口了。
「可你總得為葉衛昌考慮考慮吧。」見孟之動搖了,她繼續說,「你是可以一死了之,但是你考慮過他們會怎麼對待葉衛昌嗎?雖然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反對你的決定,但是你認為他就一定認可你的決定嗎?你也仔細想想,你的決定就一定是最好的嗎?」
孟之設身處地一想,葉衛昌什麼都沒做就被捲入這場無妄之災,他沒有足以保命的身份地位,豐國人才不會對他手下留情呢。何況一直以來燕澤對葉衛昌都有著莫名的敵意。
而且,孟之要是被懷疑上了,葉衛昌會袖手旁觀嗎?他會不會把「罪行」都攬在自己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