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澤看葉衛昌跟孟之卿卿我我莫名心煩,他步子很快走在最前面。
佐檸落在後面刻意放滿了速度跟孟之一道。
孟之見佐檸欲言又止,搶先開口就方才的事情道了感謝,然後就將頭轉向葉衛昌,不再搭理她。
佐檸這次屬實是有些熱臉貼冷屁股的意思了,先是關切地問了問孟之身上的傷口疼不疼,然後又問昆陽有沒有故意刁難他們,孟之既有禮貌又生疏地回答了。
幾人到了燕澤的帳子,甫一進帳孟之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她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燕澤沒有說話,只是感覺他現在很是疲憊。
「那個……今日感謝你出手相助啊。」孟之清了清嗓子,破天荒地放低了身段,「你看著很累,我和衛昌就不打擾了,我們這就回去了。」
「站住。」帳內空氣不流通,燕澤覺得煩躁,單手解開了領子最上面的盤扣。
孟之站定轉身,下意識地拉上了葉衛昌的手。
燕澤將視線落在兩人相連的手上,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欠我的那兩個願望可還作數?」
孟之心頭一緊。
古人重諾,但孟之不是古人。如果可以,她現在就要將明白揣起來開始裝糊塗了。
見孟之有些翻臉不認帳的趨勢,燕澤朝佐檸使了個眼神。佐檸得了指示重新亮起她的鋼爪逼近孟之的脖頸。
佐檸的鋼爪孟之只在科幻大片裡看到過,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如此高級且駭人的東西。她試著用手指將鋼爪推開,可沒想到她放在刃上的手只是輕輕一用力指腹便被劃破了。
她看著手上流出的汩汩鮮血,腦袋有些發懵:「作,當然作數。」
葉衛昌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夫人。」
孟之又怎麼不知道燕澤不會憋出什麼合理的要求,但是眼下他們處於劣勢,要是她拒絕了燕澤,只會讓他更加生氣。
孟之將手背在身後拍了拍葉衛昌的手背,像是再對他說放心,燕澤不會對自己怎麼著的。
燕澤見孟之終於識時務了一次,很是滿意。
「那好,我的第一個願望。」燕澤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殺了葉衛昌。」
「你說什麼?」孟之皺起眉頭。
燕澤倒是難得的耐心充足:「我說,我要你殺了葉衛昌,也就是你身後的夫君。」
孟之沒想到燕澤這回演都不想演了:她神色嚴肅:「我上次已經說了不能提對衛昌不利的要求。」
「是嗎?我沒聽到。」孟之還沒不承認呢,燕澤倒是先翻臉不認帳起來了。
「你、你無賴!」
燕澤顯然不想這麼輕易放過葉衛昌,但也不會自己親自動手:「佐檸。」
孟之還以為佐檸要去處置葉衛昌有些慌亂。可是她剛邁出一步,脖子就被佐檸鋼爪上的利刃給劃傷了——佐檸並沒有去找葉衛昌的麻煩。
「看到了吧,你要是不動手我們也不會替你動手,只是……你自己的命可就要保不住了。」
不得不說,燕澤這一招真是惡毒。
又是一項艱難的抉擇。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她的夫君。
如果在今日之前,或許孟之最多會糾結一會兒然後選擇親手了結葉衛昌的性命。
但是,就在剛剛孟之被昆陽鞭打審問的時候,葉衛昌竟然以身犯險也要把罪責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雖然這樣做有些衝動,但是孟之知道他想以命換命。
所以她不能這麼冷血無情。
見孟之遲遲不動手,燕澤繼續開口逼迫她做出選擇:「你要是決定動手了,就用我這把劍,剛打磨過,保准刺進去無知無覺,往生極樂。」
燕澤取下身後帶著鞘的劍,丟給佐檸*。佐檸將劍抽-出,強塞進孟之的手裡。
孟之緊握劍柄,手上的血印在劍柄上,經過一番擠壓,孟之指腹剛凝固的傷口又被擠裂開來,鮮血順著銀白色的劍身向下流,在劍身上留下一道奪目的血痕。
孟之突發奇想,到識海中將心底人喚了出來。
「喂,你站在聖母的角度說說我這次應該怎麼選。」
這已經不是誠不誠信的問題了。燕澤毀約在先,孟之憑什麼要聽他的!但是,如果選擇保下葉衛昌,那孟之自己就會被佐檸一劍解決。
心底人自然明白這次選擇意味著什麼:「你這不是在為難人嗎?」
「是他們在為難人。而且……又不是你死,我到要看看你這次向著誰。」
自從接受了心裡住著一個人的事實,孟之一直都很坦然。畢竟她都能穿越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不會發生?
雖然心底人能聽懂孟之很多現代詞彙和用語,但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孟之並不能跟心底人成為朋友,她們之間總是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分歧。心底人總是說孟之自私自利,而孟之總是罵她欠揍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