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簫是一連拿下九個陽甲的天之驕子。這代表每一世歷劫晏簫都是善良高尚仁愛聰穎且受人愛戴敬仰的存在。
可他為了靈尊偽裝強奪了冥主之位,要知道冥主之位,有能力手段且戾氣厚重者居之。
強奪了冥主之位的晏簫身體並不好受。他骨子裡的高尚和新來的暴戾無時無刻都不在對抗。於是他將二者強行分隔,互不干擾。他做神尊的時候就將前者放出,他去冥界的時候就將後者放出。
每次身份的變換都讓他魂靈割裂,無比痛苦,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再能控制住那份屬於冥的暴戾了。於是晏簫選擇整日將自己關起來,就靜靜地守在師尊靈體旁,按照小時候師尊教他的那樣打坐,念心法,這才能勉強控制得住。
可好景不長,師尊不見了,於是這件禮物又開始不聽話了。直到他遇到那個一心求死的靈魄——孟之。他知曉孟之就是師尊,也知道現在的師尊什麼都不記得了,於是他故意念錯革靈訣留下師尊的性命,然後答應她助她歷劫。
於是才有了現在這樣混亂的局面。而獻給師尊的這件禮物也是時候好好修理修理了。
……
靈器之所以是靈器,就是因為它認主,聽召喚,且……有召必現。
晏簫掐訣伸手間,巽空就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雖然晏簫不是巽空的主人,可他靈力與靈尊一脈相承,沒有主人的召喚時巽空只能退而求其次受他的召喚。
晏簫將巽空以最快的速度甩出,就連佐檸也沒有注意到。當佐檸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巽空甩出的那一端已經變得巨大。它內圈變成了柔軟的皮革材質,接著張開了口,圈在了孟之的腰間,將她從燕澤的身上輕柔地「夾」了出來。
燕澤正吻得投入,可下一刻他唇上一空身上一輕,睜開眼時孟之已經被葉衛昌抱在了懷中。
他怒拍桌子讓佐檸去收拾葉衛昌,可佐檸被面前這一幕驚懵了,遲遲沒有反應。
於是燕澤只好自己上。他踩在桌面上接力跳至晏簫面前,撿起地上的劍朝晏簫捅去。
晏簫一手控制著巽空一手緊緊摟住孟之,不讓燕澤的劍觸及她分毫。
巽空在晏簫手中靈活得宛若一條長蛇,時而伸長,時而縮短,再時不時惡作劇般祭出個假動作狠狠逗弄燕澤一番。
早在晏簫下凡接替葉衛昌身體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辦法封印住燕澤體內那一份屬於冥主的靈力了,不過一次封印不完全。這幾日他被關在營帳中,正好利用這段時間使用心法調動神力大大削弱了冥主的力量。
更何況就在今日上午燕澤為了搜尋靈尊的靈跡強行調取被封印的靈力身體已經遭到了反噬。
燕澤的身體現在就是強弩之末,根本經不住鏖戰,沒一會他的氣息就亂了。再一個沒注意,就被巽空鑽了個空子,他的胳膊被卸掉了。
這時屋漏偏逢連夜雨,帳外傳來守衛的通報。
「錦國打過來了,目、目測有十四五萬。」
一時間,屋內整體的氛圍十分複雜,源於屋內眾人紛繁的心情。有惱怒氣急的,如燕澤;有喜悅期待的,如孟之;有平靜無波瀾的,如葉衛昌。至於心情最複雜的,應當屬佐檸了吧。
兩日前,佐檸那個在錦國營中的表哥給她傳話,說錦國朝廷又秘密從附近調派了十萬大軍,並且已經與時榮泰他們匯合了。
對於錦國來說,豐國就是個陳年敗將,於是錦帝晏融根本就沒把他們當回事。在此之前,錦國只有十萬兵馬,而豐國地廣人稀,以八萬兵馬勉強對付。幾次交鋒之後,豐國折損較小,剩餘六萬兵馬,而錦國只剩五萬左右。
可沒想到,錦國竟然不知不覺地又派來十萬人馬增援,而豐國竟渾然不知。其中一部分原因在於錦國是秘密增兵,每日午夜調來幾千一萬的確實很難被探子發現。而另一個原因就是佐檸這個手眼通天的得力副使並沒有向燕澤匯報。
燕澤氣急地讓人去找昆陽迅速調兵準備應戰。至於他自己,沒了右臂,還如何握劍?
「佐檸!」燕澤看向方才一直在旁觀的佐檸,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佐檸的眉頭擰作了一團,內心的糾結投映在臉上。
「主上,我……」
眼看主僕倆起了爭執,孟之跟葉衛昌對視了一眼,葉衛昌沒有完全鬆懈,拿著巽空正在為最後一擊蓄力。孟之從沒見過葉衛昌有戾氣如此重的時候,帳內的燭光映在眼底,卻絲毫沒有違和,好像熊熊火光是從他瞳孔深處生出的。她想起了心底那人上次的話。
——「巽空它戾氣太重,極難控。如果硬要控制的話,會遭到致命的反噬。」
這就是巽空被封印百年之久的理由,也是葉衛昌現在所要面臨的……
孟之握住了葉衛昌的手,將巽空夾在兩人手掌之間。
「你還能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