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此時,無靈之境再次填滿了靈,只不過這次雙方沒有激戰了廝殺,只剩下了合作,為了修復他們共同的家園。
霸下帶著修靈島上現有的所有靈魄趕到了無靈之境。看到這難得和諧的壯觀景象不由得驚掉了下巴。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教了靈魄們引渡靈力的法子,他吩咐靈魄站好,然後讓他們開始向仙神和冥執們渡入靈力。
指揮好靈魄之後,霸下看到了已經升至半空中的晏簫,看清了他渡出的靈力後,心下一驚,險些從斷崖上掉下去。
霸下指著晏簫問楚沉,結巴得話都說不出:「他他他……」
楚沉聳了聳肩:「就是你想的那樣。」
接著一道龍吟響徹整個天際,晏簫召出了坐騎晏白,祭出真龍法相。
霸下抻長了他的龜脖子:「他這是要……身祭!」
楚沉臉上閃過驚愕,她驚叫:「他瘋了!」
晏簫知道就算全中天的靈力都渡進了天裂中,這裂洞也補不好,因為他感受到了有一股力量在與自己抗衡。而他自己的靈力也已經被耗空了大半。
孟之眼睜睜看著無人之境上方的天裂竟然有縮小的趨勢。她出了蝕心淵,於空中觀察著天裂和天柱的情況。天裂縮小,天柱倒塌的速度竟然也開始放緩了!
於是她狠下心,以靈尊那至純至精的靈力與晏簫的雙主之力抗衡。
其實,孟之的內心很矛盾。當天裂縮小時她本該生氣的,可是她卻沒有,甚至還鬆了一口氣。當天裂變大的時候,她也沒有預想中的欣喜,甚至還有些痛心。
這就是她之前為何不想恢復記憶的原因。
她不可能心情毫無波瀾地去撕毀她精心描繪了整整九年的天地畫卷。更確切地說,她此時就是一個被迫要掐死自己孩子的冷血母親,就算有再多的苦衷,也是無比罪惡的。
當她看到晏簫祭出法相要身祭補天時,孟之感到意外,雖然晏簫他本就該死,但也不是只有這一個法子。
——「你能不能給本尊去死?」
——「好。」
所以,晏簫是在信守自己的諾言嗎?
「這個傻子!真是愚不可及!」
楚沉話音剛落下不久,一頭靈鹿從東方踏著九彩祥雲來到了無靈之境。
隨之而來的是悠長的鹿鳴。
靈鹿在晏簫身旁停下。此時晏簫盤腿坐在空中,正在調動整個心魂,渾然不知孟之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靈鹿搖身一變就化成了人形,孟之的臉赫然出現在中天眾靈面前。
「是靈尊!」有眼尖的已經叫了出來。
一時間眾靈都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孟之。就連玉竹翁都難以置信地險些栽了跟頭。羅奇見狀立刻將玉竹翁扶了起來。
玉竹翁揉了揉眼睛:「小子,我沒眼花吧,這靈尊怎麼這麼眼熟呢?」
「沒看錯,就是那個孟之姑娘。」羅奇抿緊了嘴唇。
「真的!」玉竹翁嗓音都快劈了,「我滴個乖乖呦。」
羅奇看了看天上的孟之,想起自己曾經還當著她的面說要拜靈尊為師,心裡就不是滋味。而且他還有些不服,他突然覺得自己這般努力歷劫像個笑話……
羅奇一共都歷了十幾世了,他自己都快記不清了,每一次他都要拿到陽甲,只要有一枚陰刻玉牌他都要去革靈殿走一遭。
而孟之,也就是靈尊,下凡歷劫的成績根本就不夠看,甚至還拿到過陰……這樣的人,讓羅奇怎麼服她?
靈尊現世,眾靈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停。
「靈尊一定是來幫助我們的!大家穩住,我們一定可以的!」
「對,大家加油!這天裂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都補不上!」
「靈尊、靈君、神尊一起來幫忙,一定會好的!」
……
霸下見孟之過來了很是欣慰,以為她終於想通了讓出了身體,他都要喜極而泣了。所以在他看到楚沉一臉凝重的神情時有些不解:「你這麼還愁眉苦臉的,放心吧,這天裂一定可以補好。」
只有楚沉知道,孟之動的是何種心思。
正在晏簫即將抽離出心魂的時候,他感覺到面前有一股強大的推力朝自己襲來,將他方經歷了剔骨之痛才抽出的心魂又打回了身體裡。
他起了殺意,隨手打出了一記靈風刃,接著睜開了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在看到孟之的臉時,晏簫的眼裡閃過一絲錯愕,接著欣喜、酸澀、難過之情一齊湧上了心頭。
「師……師尊。」晏簫鼓起勇氣叫了人。
孟之果然正如他想的那般回答道:「別叫我師尊,你我早已恩斷義絕。一千年來,我就當自己養了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