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安咳了一聲,「克里斯曼,你要是沒事就出去吧。」
「我當然有事,」克里斯曼腳一蹬,旋轉椅立刻向前滑去,他伸手按住桌子,用命令的口吻說:「我要知道關於尹玉成的事,你把檔案給我。」
S區犯人的檔案全都屬於機密,只有嚴安可以開放查看權限。
「尹玉成?」嚴安想了一下才回憶起這是誰,他揮了揮手說:「不行,你是罪犯,這是獄警才能看的東西。」
克里斯曼危險的眯起眼:「嚴安,你的骨頭應該沒有我的拳頭硬吧?」
嚴安一拍桌子站起來,厲聲道:「克里斯曼!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我是監獄長,你居然威脅我?」
他難得這麼硬氣,心中正洋洋得意,袖子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嚴安投去詢問的眼神,助理立刻湊過來,悄聲對嚴安說:「外面還有五十多名犯人守著。」
多少?
你說多少?
A區一共就六十多人,克里斯曼「啪」一下帶來五十多個,這些人身上的命案累起來比嚴安的還高。
他們一人一刀下來嚴安都不夠捅的。
眼前一黑,嚴安太陽穴直跳,雙手撐著桌面緩了幾秒,男人再次抬起頭時已經變了張臉。
拉著椅子重新坐下,嚴安雙手交握,十指緊扣搭在桌子上,蘋果肌一直頂到眼睛下面,雙腿拘謹的併攏。
「克里斯曼啊…」
嚴安眼睛向下撇,儘量避免和克里斯曼對視,「你知道的,我努力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賺點錢補貼家用,讓我去世的雙親看看他們平庸的兒子有出息了,所以啊,看在兩位老人家的面子上,能不能別太快讓我和他們倆團聚?」
造了孽了,早知道這個月就不回來了,在外面逍遙快活不好嗎?
嚴安生動的演繹克里斯曼看都懶得看,他擰著眉敲了敲桌子,道:「尹玉成的檔案。」
原則上來說,嚴安是不能太快低頭的,他為難的苦著臉說:「不是我不給,你至少給我個理由吧,你要尹玉成的檔案幹什麼?」
克里斯曼是法澤星人,尹玉成是四等星的,克里斯曼在A區,尹玉成在S區,他們倆進水不犯河水,不應該有什麼過節。
嚴安好奇,籠子裡的異獸也悄悄抬起了一根觸手,露出圓溜溜的右眼。
克里斯曼重新靠回椅背上,他對其他犯人的過往一向是不在乎的,要不是今天尹玉成突然接觸藺言,克里斯曼才不管尹玉成有什麼謀算。
要知道,上一次尹玉成主動接近獄警可是把對方騙的團團轉還從獄警嘴裡要到了牢房的密碼,順利離開桑德拉。
誰知道這次他又想對藺言做什麼?
掀了掀眼皮,克里斯曼問:「必須要有理由?」
嚴安點點頭,「形式主義,體諒一下。」
克里斯曼挑起唇,笑得有些滲人,灰色的瞳孔閃著冷光:「理由是,我想殺了尹玉成。」
「這個夠了嗎?」
我靠。
克里斯曼要謀害尹玉成!
嚴安張了張嘴,震驚之餘又有些慶幸,他的危機暫時解除了,倒霉的輪到尹玉成了。
「夠了!我這就給你開權限,你等一下,」嚴安笑起來,眼尾都眯出幾條紋,在終端上操作了幾下,手高興的發抖。
幾次點歪之後,終端終於收到了一條提示消息,一個文件包發了過來,末尾跟了兩個字:機密。
嚴安將終端遞過去,克里斯曼斜了眼笑容滿面的男人,對「機密」二字嗤之以鼻。
接過終端站起來,克里斯曼剛要走,突然扭身拿走了桌面上的果盤,在嚴安怔愣的視線中,強盜似的說:「下次多準備點。」
嚴安:「……」
是不是真覺得他好欺負啊!
還有牧聞,嚴安拍了拍桌子,沒好氣的問助理:「牧聞又是什麼情況?」
克里斯曼沒發難,拿了尹玉成的檔案就走了,那想害他的就只有牧聞了。
助理也不知道內情,他打開終端,將自己和藺言的聊天記錄公開,嚴安掃了眼,臉色緩和了些。
閔盛和傑森一直在給他匯報藺言的業績,嚴安對這種做事認真又不要錢的免費勞動力十分寬容,哪怕藺言判斷失誤,嚴安也不會怪他。
這不叫判斷失誤,這叫愛上司心切!
更何況,牧聞那傢伙一天天不干人事,被誤會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