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禁制有異動。
看完，紙張就消失在空中。
山下的寧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陰沉昏暗的烏雲籠罩著大地，連綿的將空氣染上潮濕。遠處看，城中街道行人稀少，似是獨屬於這場雨的靜謐。
許鏡生望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雨，眼中空泛，讓人分辨不出他在想什麼。
第6章 十六
時光如窗間過馬，匆匆馬上又逢春。
在學堂過了這幾年，大概是謝晏人生中最安穩的歲月。
直至今年初春，他也快十六歲了。
學堂門口的桃樹花開花謝了六次，老師也從最基本的四書五經靜心運氣講到了基礎的陣丹劍修法。
但也不是全無收穫，這幾年過去，連教書先生都說他從最開始的陰鬱沉默變得開朗起來，替他收了不少女弟子的信件，還說他一直是他們學堂最好看的娃娃。
學堂中的同門弟子們在兩年的學習後分別進入鍊氣期，謝晏徐朝也不例外，從十二歲開始修煉，現在仍在鍊氣期。只不過學堂在他們明年的這時候就要結業了，往後就是在師尊和師兄的帶領下修煉。
現在已經有不少弟子經過師尊提點確定自己修的什麼道，對此，謝晏對自己的未來是感到迷茫的。
因為學堂的老師不會說大道之間的利弊，這樣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選擇。
ldquo謝晏！rdquo
聽見有人叫自己，謝晏轉過頭去，就見徐朝在學堂門口朝他招手，ldquo走啦！回去了！rdquo
徐朝的長相和他的行為不符，朗目疏眉，長相俊俏一雙眼睛明亮透徹，嘴角噙著笑意，像是富貴人家的文人貴公子。
這幾年間他們都長大的不少，許是凌霄峰靈力充沛，又或者食堂伙食太好。原本瘦弱的小可憐一下就竄到教書先生的肩膀那麼高了。
不過相對於謝晏眉眼間的的凌冽，徐朝的輪廓柔和了不少。
謝晏頓了頓，起身往外走，聲音平淡的應道：ldquo來了。rdquo
依舊是那艘畫舫，在船上的時間正好可以用來凝神鍊氣。謝晏能感覺到自己的修煉在緩慢的提升，師尊也多次提醒他不要操之過急。
小時候覺得從凌霄峰到松山的一路漫長無趣，現在不過也打坐一會兒的功夫。
回到松山，他們的師尊此時正在池塘邊喝茶，旁邊的流意在許鏡生身邊學唱戲mdashmdash這是他前段時間偷偷去人間玩的時候學的。
許鏡生默默的放下了茶杯，抬手掐了個噤聲訣，整個院子瞬間清淨了不少。
許鏡生拿起茶杯，才看向門口的兩人，笑盈盈道：ldquo回來了？rdquo
ldquo嗯，師尊。rdquo謝晏回應道。
ldquo對了，謝晏，你的生辰好像快到了。rdquo許鏡生突然問道。
謝晏的生辰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後來商量了一下，就乾脆把第一次見許鏡生的那天定為了生辰。
ldquo是helliphellip三月二十。rdquo許鏡生在心裡算了下日子，還有五日，面上笑道：ldquo到時候帶你們下山。rdquo
ldquo好！rdquo徐朝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高興的搭上了謝晏的肩膀，問許鏡生：ldquo那我十六的時候，師尊也要帶我下山！rdquo
徐朝長的斯文，性格卻很活潑，是僅次於流意的存在。
聞言，許鏡生也笑了，答道：ldquo自然。rdquo
謝晏看著許鏡生略顯單薄的背影，一時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今日穿了件青色長袍，手上陳舊的手串掛在手腕上一晃一晃的，襯得膚色更白。
直到兩個人都消失在門口，許鏡生才把流意的噤聲訣解開。
流意：ldquo你怎麼辦？明年他們可就結業了，你得帶他們修大道啊。rdquo
許鏡生嘆了口氣，一臉幽怨的看向流意，ldquo一定要這個時候提嗎？rdquo
ldquo我其實還沒想好他們兩適合什麼道。rdquo
流意：ldquo我看徐朝就挺適合坐忘道的。rdquo
山間的風吹上來，正暖陽下，許鏡生靠著椅子，轉著著茶杯，ldquo他啊，騙騙自己得了。helliphellip這個不行。rdquo
流意剛想問為什麼不行，就見許鏡生已經起身，隨意的揮了揮手，似乎不想多說。
ldquo到時候再說吧，大道三千，這也不是你我能決定的。rdquo
不知怎的，流意突然起好奇心，看向他：ldquo那你呢？你是修什麼道修到大乘期的？rdquo
許鏡生轉身回屋，聞言只回了他一句話。
ldquo一眼能望到頭的道。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