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洛薄冷哼了一聲,他繞到了馬廄,將牛車裡的特產都抱出來。
他獨自一人來到了驛站。
「這位小哥兒,是需要馬車還是好馬?」
*
一個時辰已過去,傅若寒看向窗外,沒見洛薄的身影。他垂眸,手緊緊握住茶盞。
杯中的茶水已涼,他遲遲不肯下口。
他起身,餘光見到那偏房閃過的劍光。傅若寒沒有出門,而是轉身,從自己的隨行包裹里取出一本書。
他每過一盞茶便翻一頁,若仔細看他的目光不落在書本,而在涼透的茶水上。
茶水的表面泛起漣漪。
「阿寒——」洛薄風風火火地跑來,荷包癟了一塊。
「怎麼了?」洛薄看著冷掉的茶水問道。
傅若寒將這杯茶一飲而盡。
「沒事。」
「快來嘗嘗我買的鮮花酥,聽說是這裡的特色糕點。」洛薄一邊說一邊坐到傅若寒的懷裡。
傅若寒低頭便能聞見洛薄頭上的發香,「怎麼興致不佳?」
還在說話的洛薄身形一凝,「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
洛薄的目光往院子看去,傅若寒關上窗戶。
見傅若寒如此,洛薄假意打哈欠,「有些困了。」
一隻兔子從傅若寒的懷裡跳出來,往床榻上鑽。
房間被那些僕人打掃得乾乾淨淨,不見第一眼時的凌亂。
傅若寒氣定神閒地坐在桌前喝茶,不知在想什麼。
從舒服蓬鬆的被褥中鑽出來的洛薄,忍不住跺跺腳。
「阿寒,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嗯?」聽見洛薄的問題,傅若寒思索片刻,「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那……你想回去嗎?」
傅若寒疑惑地看向洛薄,「為何問這樣的問題?」
床榻被洛薄跺得震天響,他不說話了,捂在被子裡一言不發。他的舉動讓傅若寒不知為什麼洛薄忽然生氣。
傅若寒熟練開口,「對不起,小兔,我錯了。」
聽見傅若寒道歉,從被褥里朦朦朧朧說了一句,「你錯哪裡了?」
「錯在……」傅若寒兩眼彎彎,「不應該騙小兔。」
「不應該騙小兔說要回仙湖村。」
鬆氣的洛薄,話全部落到了實處,「知道就好。」
他叉腰,語氣自以為兇狠,實際不過是狐假虎威,「說吧,為什麼要騙我?」
「我們這次是真的去仙湖村。」
傅若寒看向窗戶外,他走到床榻前,輕輕地在洛薄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暈乎乎的洛薄臉頰微紅,不自覺地變回了人形。
「回去看看家人好友,再多的……以後再說。」
注意到傅若寒的目光落在了別處,洛薄點點頭。
「要不要我把他打暈?」他已許久沒有活動身子了,語氣里滿是期待。
「不用了。」
笑意從傅若寒的胸腔中迸發而出,「我自有安排。」
「小兔就當遊山玩水吧,正好回家。」
聽到傅若寒所說,洛薄點點頭,眼裡滿是高興。
天色漸晚,用膳的時辰又到了。這知縣做了一大桌的山珍海味,只有一盤開水白菜作為素菜點綴。一大桌的好菜,洛薄瞧見後嘆氣,看來今日只能吃一道菜了。
傅若寒吃飯,筷子都是夾的是葷菜裡面的素配菜。
知縣瞧見了,猶豫地問道:「這可是不合大人的口味?」
「這幾日身體不適,不宜吃發物。」
知縣一聽,立馬叫人做了幾道素菜。洛薄兩眼放光,最後素菜是吃完了,葷菜還剩一點。
「今日休息一晚就上路了。」李侍衛在一旁抱著胸說道。
聽到他這麼說,知縣立馬開口,「等等,不如再多留幾日……」
「牛車呢?」
他往馬廄的地方走去,知縣使了一個眼神,身旁的侍女立馬上前。
「大人,先歇息,明日餵好了牛我們便牽出來。」
他並未回話,目光在侍女的身上打量了許久。眼前的人被他盯得冷汗淋漓,他輕輕地「嗯」了一聲,才回過頭和傅若寒說:「大人,我先去歇息了。」
說完,他也不理會其他人,迅速離開了院子。洛薄注意到知縣身旁的人悄悄地溜出去的一個,他收回視線,便聽到傅若寒說。
「小兔,我也去歇息吧。」
瞧他的樣子有些疲乏了,洛薄還真以為傅若寒困了。待他們回到了寢室,傅若寒坐在書桌前埋頭苦寫不知實在寫什麼。
洛薄好奇地探頭一瞧,發現傅若寒只不過是在抄寫詩句。
「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