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快步走向前方。
婦人走近,趙惠萍從她手中端過木盆,而後,趙惠萍帶著洗好的衣物,回了西陪房。
外面只剩下三人。
盧月照上下端詳著婦人,一瞬間,只覺得面熟,但卻沒想起是誰。
「你是?」她問道。
婦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迎上了盧月照的目光。應是做活的緣故,她的手上泛著紅,還有幾處新添的口子,已經結了痂。
「你是……梨兒吧,我是……趙子路的娘。」
盧月照瞪大了眼睛,她根本無法把那日在周家院中見到的趙母與面前婦人重疊。
昔日的趙母保養得宜,明明年逾四十,看上去卻不過三十五六,哪似今日面容,幾月不見,她仿佛老去了十多歲。
盧月照看向她的發間,黃褐色的頭巾抽著線頭,哪裡還有那支點翠鑲寶石福祿鎏金簪的影子。
趙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伯母,這……到底發生了何事?」盧月照出聲問詢。
趙母鼻子一酸,用手背擦了擦眼中的淚水,終是開了口,「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我聽媛媛說,她在你們成婚當日告訴了你我家遭了賊的事對吧。」
盧月照點頭。
趙母繼續說道:「家中貴重的物件一件件丟失,我們都覺得是惠萍為了給小兒子治病做下的,因此,我狠著心,將惠萍打發了出去,惠萍哭著跪下來求我,我也沒讓她回來……本以為她走後,家中能重歸平靜,可是,沒想到,家裡的銀錢和其他一些值錢的東西還是一件件丟失。」
「我和他爹去報了官,沒想到,查出來的,竟是自己的兒子……」
趙子路?
他是趙父趙母唯一的兒子,今後,這家產都是他的,他為何要偷家裡的錢財?
盧月照和裴祜看向對方,滿是不解。
趙母重重地吐了口氣,含著淚繼續說道:「我和他爹等了子路一夜,第二日快晌午他才回來,我倆問他拿著家裡的錢去做什麼了,他說,好友家中出事了,急需用錢,子路不敢和我們說,怕我們不同意,這才把家裡的財物偷偷拿去給他的朋友救急。」
「那天,子路跪在地上對天發誓,他說,他的朋友家中富有,這次是因為生意上暫時周轉不過來,才會借他的錢,他朋友承諾,十日之內,必定會把錢連本帶利歸還。子路聲聲懇切,他從小老實,從來沒有對我們撒過謊,我和他爹就信了,為了不讓媛媛擔心,我們就沒和她說,再加上,十日後,子路果真帶回了一百兩銀票,雖說和借出去的錢還差些,但我和他爹也就沒再追究了,反正,這家業遲早是他的。」
「再往後,子路就和平時一樣,孝順父母,和媛媛也很恩愛,我和他爹也就不再提這件事了,直到……十日前,子路突然離家而去,一夜未歸,我和他爹趕忙去看上次他交還我們的一百兩,結果,銀票不見了。」
「他走了整整三日,媛媛問我和他爹子路去哪兒了,我們怕她擔心,就說子路出門替他爹辦事去了。」
「七天前的夜裡,我們沒有等來子路,來到家裡的,是一群凶神惡煞的莽漢,為首的那人,我們認得,就是子路口中的『好友』周佑,周家大公子……」
回想到那晚的情形,趙母仍舊不敢相信,那是實實在在發生在他們身上的遭遇。
「周佑帶著人深夜闖進來,開口就讓我們趕緊走,除了身上穿的衣物,家裡的其他東西一件都不能帶走!我們三個怎麼肯,周佑就讓人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還拿出了我家的房契、地契,以及……子路籤字畫押的一張契約單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這家中的所有東西全都歸周家所有……」
「趙子路究竟做了什麼!」盧月照忍不住直接開口問道。
「他……」趙母哽咽出聲,「他在周家的賭場賭錢,將趙家僅剩的這點兒家業,輸了個精光……」
「賭錢?」盧月照不敢相信,「他為何……為何會跑去賭錢?」
難道是?
「趙子路被仙人跳了?」裴祜開口說出了盧月照的心中所想。
趙母點頭,「原來從一開始,周佑就是抱著吞沒我家家產才刻意結交的子路,一開始只是和子路交談出遊,後來,就帶著子路去到一家賭場,一開始只是小試幾次,金額都不大,可就是這些,讓子路嘗到了甜頭,慢慢地染上了賭癮,隨著砸進去的錢越來越多,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他就想著哪一天手氣上來,能一把將之前輸掉的全部贏回。」
「他確實贏回了一百兩,可是,人心不足,只是將輸的錢贏回而已,怎麼足夠?所以,他便繼續了。或者,這一百兩,僅僅是周佑的一個誘餌,他就是用這一百兩讓趙子路一步一步地,把家產扔進去。」盧月照幽幽說道。
「後來,子路才知道,那賭場,就是周家開的,什麼『朋友』,什麼『相見恨晚』,都是為他設下的圈套……可是,那時候已經晚了。」趙母說道。
就這樣,趙家家業在趙子路的一次次豪賭和他人的刻意算計之中,消失殆盡。
「那夜,我和他爹被刀逼著趕出了家門,周佑告訴我們,子路在村口等著我們,我們到了村口,見……」=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0_b/bjZ4N.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