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只有你一人活著?」他問道。
「不,門外還守著池行,屬下已經發了信號,別處搜尋殿下之人很快就會趕來,而且,已經飛鴿傳書回京,相信太皇太后知曉後,很快就會派人前來。」
裴祜默了一瞬,視線轉回。
「回京。」
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有些冰冷。
一輛馬車低調駛出,飛快行進在常寧鄉的路間。
裴祜緊閉雙眼,端坐在馬車內。
忽然,一陣顛簸,緊接著便是一聲悶響。
他緩緩睜開了雙眸。
「發生何事?」於元忠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
「大人,無事,就是一個小娘子突然從路中跑出,她……」
「她怎麼了?」於元忠繼續問道,礙於角度,他這邊並未看到那女子的容貌。
「她懷著身孕,摔在了路邊,好像磕到了頭,暈倒了。」
「受傷了嗎?」於元忠問道。
「……看不出。」
「殿下?」於元忠詢問著裴祜。
「留個人,找大夫好生照看,等她無事之後再行返回。」
裴祜吩咐完之後,再一次闔上了眼眸。
「池行,那就你留下。」於元忠開口。
「屬下遵命!」
馬車再次啟動,車內之人,自始至終沒有掀開車簾,向外看一眼。
兩個時辰過去後,盧月照悠悠轉醒,她看著周圍陌生的場景,有些發怔。
這是哪裡?
是一個……醫館。
「小娘子你醒啦!大夫,快來看看。」池行見盧月照醒來,心下鬆了半口氣,趕忙跑出去叫人。
醫館大夫掀簾進入,為盧月照把脈,隨後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嘶——
有些疼。
盧月照這才知曉,自己的腦後受了傷,好像鼓了一個包。
她眨了眨眼睛,仔細回想著,可最終還是不知曉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小小的醫館。
「她身上除了頭上的傷,其他確實沒什麼了,腹中孩兒也很好……對了,你還記得你是誰,家住哪裡嗎?」醫館大夫詢問。
「我名喚盧月照,家住東鄉的東莊村。」盧月照回道,然後看向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她何時有了身孕呢?
大夫點點頭,繼續追問:「那你還記得你為何會來到這常寧鄉嗎?」
盧月照輕擰了一下眉心,而後搖了搖頭。
常寧鄉,距離她的家鄉東鄉的東莊村有著挺長一段路。
那她跑來作甚?
「看樣子,她還是損失了些記憶。」大夫對著池行說道。
池行看著盧月照迷濛的雙眼,有些頭疼。
唉,也是奇了怪了,這樣一個貌美的小娘子,還有著八個月的身孕,怎麼就突然從小路中出現了呢?
他記得,那時她的神色有些急切,臉上好似還有淚痕。
她著急,他在外面駕著馬車也著急回京,就這樣,馬車險些撞到了她,還好他及時拉住了韁繩,可是這位小娘子還是受了驚嚇,一個沒站穩,摔倒在了路邊,偏偏那裡有塊大石頭,然後就……
這位小娘子也怪點背的。
不過,她的丈夫呢?怎麼能讓大著肚子的妻子獨自一人外出呢?
未免也太不靠譜了吧!
「大夫,請問有沒有什麼藥開給她呢?」池行問道。
「她這還有身孕呢,最好還是不要喝藥,再說,確實沒什麼藥能開,她的記憶何時能完全恢復我也不好說,可能明天,可能一月,也可能一年,不過呢,也不是很嚴重,只要好好休養,總有一日會好的。」
池行點頭,心中有了數。
然後,他雇了一輛馬車,將盧月照扶上後,池行給了車夫五兩銀子,叮囑他一定將盧月照好生送回家。
車夫雙手捧著銀子,笑開了花,「您放心,保管好生給送回去!」
馬車緩緩啟動,車夫經驗十足,很平穩。
臨走前,池行往馬車裡塞了一張銀票,那是一百兩的票面。
盧月照掀開窗邊的帘子,看向後方的池行,他拱了拱手,一臉歉意。
盧月照輕嘆了一聲,明明自己也不小心,結果倒是收了人家的銀票。
或許,他也不在乎這些錢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