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一日很快結束,三次作批之約結束,這也是盧月照最後一次能夠讀到古籍《金匱別錄》。
後面還有五章,可惜讀不到了。
盧月照抬手撫摸了一下陳舊的封皮,將古籍放回了漆盒內。
裴祜默默看在眼裡。
「這本《金匱別錄》......你拿回去吧,本王贈你了。」
盧月照抬頭,不敢置信,隨即搖頭,「王爺,這……太珍貴了,民女不能收。」
「盧娘子覺著珍貴之書,在王府中有太多太多,娘子還是收下,莫要抹了王爺面子。」於元忠在一旁提醒道。
「既然如此,民女深謝王爺。」言罷,盧月照向著裴祜行了一禮。
裴祜上前一步,抬手輕輕觸在她的手臂上,隔著衣料將盧月照扶起。
「你身上是擦了香粉嗎?」他忽然問道。
裴祜早就想問了,自從見她第一眼開始,梨花香甜便時刻圍繞在她身上,很淡,甚至只有兩人靠得很近他才能聞到。
很......好聞。
「啊?沒有。」盧月照站遠了些,拉開了與裴祜的距離。
她怕他不喜自己身上的梨霜味道,平白惹他厭煩。
和乾王接觸多了後,盧月照漸漸地還是能夠摸清楚幾分他的性子,其實他這個人就是面上冷,這樁買賣,純粹是找個理由在接濟自己。
盧月照決定,將剩下的五章批註做完,也交由裴祜,或許能夠為他帶來些許價值,哪怕微不足道。
*
中秋節當日晨起,皇宮壽寧宮內,太后鄭氏抱著一歲的幼帝裴顥,帶領先帝留下的幾個嬪妃來為太皇太后徐氏請安。
壽寧宮內一片歡和,徐氏叮囑太妃兒媳們許多,讓她們注意心情,保持身體康健,找事情做。
先帝留下的妃嬪不多,加上太后鄭氏也才五個,可她們一個個還都是如花似玉的年歲,最大的年芳二十六七,最小的才十六七,徐氏怕她們想不開,神思鬱結,累及身體。
請安後,太皇太后徐紓意單獨留下了兒媳太后鄭氏。
徐紓意乃孝章帝裴承儼的第二任皇后,作為大魏開國以來的第一任太皇太后,況且還曾臨朝稱制,可以說是風光無限,大魏女中之輩至今無人能及。如今幼帝在位,加之乾王攝政,徐紓意於壽寧宮頤養天年,成了大魏的「老祖宗」,儘管她年歲還不到四十,加之保養得宜,依舊容貌昳麗,氣質如華。
只不過,她與已故孝章帝並無子嗣成人,裴祜還是太子時,他的生母章聖皇后孟氏病故,徐紓意進宮成為繼後,後來便將裴祜養在膝下,成為她的繼子,雖說兩人並無血緣關係,可徐紓意視裴祜為親子,裴祜也敬愛這位養母,母子兩人情分極深。
徐紓意作為中宮嫡母,對待孝章帝的其他子嗣也是極為和善慈愛,比如孝懷帝,裴祜的庶長兄裴禱,亦是關懷備至,愛屋及烏。
以己度人,徐紓意也心疼裴禱留下的這幾位妻妾。
花一樣的年歲,可惜只能漸漸凋零於這宮牆深深,可嘆,可憐。
「先坐下吧,咱們婆媳,說說體己話。」徐紓意說道。
「是。」鄭氏坐回方才的位子,微微抬首,面帶微笑,等著徐紓意的話語。
「昨日的團圓餅哀家嘗了,祜兒說,這團圓餅是你親手為哀家做的,有心了。」
鄭氏聞言,瞪大了雙眼,眼中先是不可置信,而後一陣羞恥襲來,慌忙間垂下頭,輕咬著下唇,眼中含了淚,不敢去看身旁的太皇太后。
徐紓意將鄭氏的神情收進眼裡,面上依舊和藹,她端起手旁的白瓷茶盞,輕輕吹了兩下,隨後品了一口茶,茶香馥郁,眼看座下的兒媳神情發愣,她心下嘆息,將茶盞放回桌案。
她的動作很輕,茶盞瓷質杯身與木製桌案相碰的聲響也很輕,可就是這樣的細微聲音,落在鄭氏耳中卻似雷霆萬鈞,傾盆大雨灌下,將她里里外外澆透,狼狽不堪。
「母后喜歡便好,兒媳今後還會為母后做糕點羹湯。」鄭氏右手長長的丹蔻刺進左手肌膚,疼痛襲來,她終於能夠冷靜下來。
「這些倒是不打緊,有那麼一兩次也便夠了,要緊的是今晚的中秋家宴,以及往後大大小小的宴會堂會,內外命婦均在場,你這個太后要得體,端莊。況且,顥兒剛滿一周歲,他生母不在了,你這個嫡母要對他上心,他身子不好,湯藥不離,你要為他撐起來,他是大魏的君主,而你,是大魏的太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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