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曲的眼眶有些酸,心臟麻麻的,比剛剛晚飯時誤食的那顆花椒還要麻幾分。
裴沛本來是想替自己的女兒出口氣,也讓季曲難受幾天,但是看到孟慈始終追隨的眼神,心下又生出幾分不忍。
脫下季曲的外套還給他:「你們倆好好的,如果以後哪天受不了了,就把她還到我身邊,別再讓她自己跑到那麼遠的地方。」
季曲拿著外套,手指深陷其中。
他只能說好,說您放心,我一定用心養好她、千萬倍愛護她,沒有我受不了,只有她想離開,那樣我也一定給她開綠燈,送她去您身邊,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得到篤定的答案,裴沛輕鬆不少。
她沖屋子裡的孟慈招招手,沖季曲說:「行了,你們早點回家,別在這兒混了,人多又亂。」
孟慈早就坐不住了,但是裴沛離開前告訴她在這兒等著不能亂跑,她就只能乖乖地坐著,看著裴沛一會笑一會不笑,看著季曲的頭越來越低,自己越來越急。
終於等到裴沛招手,孟慈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來踩著虛浮的腳步走過去。
還沒等走到一半,就被季曲接住,他身上有些涼,手上更甚。
孟慈皺著眉:「怎麼這麼涼?是不我媽媽罵你了?」
裴沛伸手就掐了孟慈一把,佯裝惱怒道:「小白眼狼,怎麼上來就怪我。」
可能是醉得厲害,孟慈的眼眶比額頭紅的要快,癟著嘴就撞進了季曲懷裡,悶悶地哼唧。
季曲拍拍孟慈的後背,連忙解釋道:「阿姨找我說了會兒話,我是在外面凍的。」
「那她怎麼不在屋裡找你說?就是故意凍你。」孟慈在季曲的懷裡抬起頭,眼尾通紅。
「哎你還沒完了是吧?」裴沛在一旁提高音調,孟慈嚇得連忙又邁進季曲懷裡。
裴沛沒看眼,沖兩人擺了擺手,「走吧走吧。」
季曲抱著一個勁往自己懷裡拱的孟慈,「我明早帶她來給您拜年。」
「睡醒再說,我今天喝了酒,明早也起不來。」裴沛揉了揉太陽穴,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被風一吹,竟然也有些醉了。
季曲點頭說好,用外套把孟慈一裹,便出門離開了。
裴沛看著季曲把孟慈安頓到副駕駛,好像孟慈還揪著人說了些什麼,逼得季曲無奈笑笑,又拉扯了一會兒才繞到駕駛位上車離開。
這麼一拖,雪粒子又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回家吧。」錢傑不知道什
麼時候走了過來,手裡還端著蜂蜜水。
裴沛看了他一眼,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明天準備兩個紅包吧。」
錢傑先是一愣,隨即笑得眼尾支棱出皺紋:「不是不給小慈的男朋友?」
裴沛哼了一聲:「不給又得和我鬧,你剛剛沒看見啊?生怕我對季曲不好。」錢傑沒有女兒,不懂嫁姑娘的心態,只能握著裴沛的肩膀說:「孩子們平安健康,幸福快樂就好。」
「我當然知道。」裴沛哼了一聲,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濕了眼,「我的女兒,我當然想讓她好。」
沒有人比一位母親更想讓她的女兒好。
第64章
大年初一上午,孟慈帶著季曲回裴沛那拜年。
不過季曲還在孝期,裴沛便把紅包提前塞給季曲,孟慈看到這幕笑笑沒說話,等到煮餃子的時候才悄悄的和裴沛說了句謝謝。
餃子裡包著硬幣花生等物,孟慈有些宿醉,吃不下什麼東西,挑了兩個餃子夾開看看,沒中獎,便都塞到季曲碗裡。
季曲沒嫌棄,夾起來通通吃了。
裴沛在一旁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心下多少妥帖了點。
兩個人吃完飯又呆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裴沛知道孟慈在這兒也不舒服,還不如回家帶著。
回家補了個覺,孟慈再醒來時已經臨近傍晚。
聽到臥室里的聲音,季曲從外面進來坐在床邊,把還沒清醒的孟慈從床上撈起來。
「我不想睡了。」孟慈軟趴趴地窩在季曲懷裡,說話還有些含含糊糊。
季曲捏了捏孟慈的臉:「那就起床?」
孟慈半閉著眼:「但是我好像醒不來。」
握著孟慈的後脖頸,季曲沒猶豫地在孟慈的臉頰上咬了一口,留下淺淺的齒印。
季曲的力度把的剛好,孟慈瞬間疼精神了。
「你有病啊季曲?」
「你不是醒不來?我這是幫你。」
孟慈不行,非鬧著在季曲的臉上咬了一個更清晰的才滿意。
季曲照著鏡子,看了眼從臉頰到脖子上的牙印,無奈地反手在孟慈大腿上抽了一下。
正在刷牙的孟慈一愣:「幹嘛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