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這天,下班後他去謝氏接人,對方一上車就明目張胆地掃視了一圈,他瞭然笑道:「禮物我提前交給餐廳了,到時候拿給你。」
謝存秋應了聲,剝開從儲物箱裡翻出來的巧克力嘗了口,口感柔滑香醇,讓他舒緩了眉眼。
他放鬆地靠在座位里,調笑道:「看你兩手空空,我還以為你忘了準備。」
「謝總還缺我這一份禮物?」
「缺啊,怎麼不缺?最缺你的了。」
傅柏寧但笑不語,沒再順著這個話題聊下去,再聊,就怕說出什麼不好收場的話。
謝存秋的心情相當好,只是在看到今晚的菜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道:「沒有辣的。」
傅柏寧淡定又熟練地哄道:「有番茄和牛,還有糖醋小排,有兩道酸的,先不吃辣的了?病剛好沒兩天,別再刺激胃。」
謝存秋嘗了口和牛肉,肉質細嫩,番茄的酸度也剛剛好,但他沒忘了討價還價,「今天是我生日,不說多,就再點一道微微辣的?」
傅柏寧本來想拒絕,但跟謝存秋湛亮的眼睛對上視線後,到了嘴邊的話就拐了個彎兒,「好,那就一道。」
「說一道就一道。」
謝存秋又點了一道,剁椒鱈魚,微辣。
而生日禮物是跟蛋糕一起推進來的,他一邊拆禮物,一邊看著傅柏寧點蠟燭,道:「這是爸媽走後我第一次過生日,之前佳霖和叔叔提議,我都拒絕了。」
傅柏寧知道謝存秋為什麼不想過,怕觸景生情。
他回應道:「不管怎麼說,你願意邀請我陪你過生日,這是我的榮幸,生日快樂。」
謝存秋應了聲,看著精緻禮盒裡的一對黑鑽袖扣、一枚配套的胸針,勾起嘴角,「謝謝,我很喜歡,傅總的眼光沒得說。」
「這些亮晶晶的寶石很襯你。」
傅柏寧調暗了包間裡的燈光,接著道:「我希望你能永遠閃閃發光,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一直這麼亮堂。」
謝存秋眉眼微揚,笑問道:「你當我是太陽還是寶石?」
「都是,總而言之不需要仰仗別人的光。」說到這兒,傅柏寧看著燃了一半的蠟燭,提醒道,「許個願?」
許願?
毫無疑問,謝存秋對這個行為已經很生疏很生疏了,但還能撿起來。
他看向小提琴造型的蛋糕,認認真真地許了願,其一是希望組建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家,其二嘛——
他轉向傅柏寧,道:「我都好些年沒過生日了,許兩個願望不過分,一個暫時先不說,另一個你今晚就能滿、足、我——只看你願不願意了。」
這個語調……有些微妙,傅柏寧問道:「你不覺得這話說得有些奇怪嗎?」
謝存秋淡定反問,「哪裡奇怪?」
傅柏寧頓了下,緩了下交疊的腿,選擇跳過這一茬,「先說你的願望。」
謝存秋托著臉頰,饒有興味地看著傅柏寧,半分鐘後點到即止,順著對方的意思回道:「我們去電影院看晚場的電影怎麼樣?今天是工作日,人不多。」
傅柏寧的別墅里有影音室,已經八百輩子沒走進過電影院了,但這是謝存秋的生日願望,滿足一下沒什麼。
他應道:「這點小事當然要滿足,待會兒你想看什麼自己選。」
「好。」
傅柏寧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錯過睡覺的時間了,對此相當淡定,以前作息能十分規律,是沒有遇到足夠讓他關心的人,相應的,自然就沒有擾亂他時間的事情。
現在嘛,總歸是他心甘情願。
兩人吃過晚餐又聊了聊才去了最近的影院,接近十二點,沒幾個人,謝存秋興致相當好,毫不遲疑地選了一部驚悚恐怖片,問就是釋放下工作壓力。
傅柏寧信這個理由才怪。
壓力?
不不不,他們是一類人,對事業上的挑戰是喜歡並且享受的。不過謝存秋想看,想玩兒,他樂意奉陪。
這一場加上他們倆才五個人,燈光暗下來之後,謝存秋小動作不斷,而他的注意力一開始就沒在電影上,對身邊人的小算盤甚至有點期待。
對方一會兒把中間的扶手抬起來,一會兒湊過來跟他呢喃耳語,一會兒又挨著他的手臂說被嚇到了——
強調自己小時候做噩夢,對鬼呀幽靈呀有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