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沒想到最先笑不出來的竟然是自己。
秦起坐在他旁邊似乎已經成了定局,連林閒卡都沒再掙扎,甚至主動留出了江幸右手邊的位置。
可是不知道秦起腦子在想什麼,他竟然捨棄了江幸身邊的風水寶座,重新投入了自己宿舍的大家庭。
江幸難得專業課還走神,他得認真分析一下秦起在湖邊時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笑了難道還不等於這事兒就過了?
怎麼還幼稚到分開坐?
當然分開坐也沒什麼,寬敞。
可林閒卡占座不算人力資源的嗎?
關係明明都緩和了難道還不能一起坐?
草!
不對。
江幸被自己的心理活動驚得挺直了背,僵硬地注視著黑板。
顯得非常熱愛學習,在一眾摸魚同學裡顯得尤為突出。
他怎麼會思考秦起為什麼不和自己坐同桌?
這是他該思考的嗎?
有這時間不如想想怎麼樣才能不寫字就把單子都出了,而不是想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恰好這時,江幸餘光瞥到了自己的筆記。
上面亂七八糟,亂中也無序的字一看就不是自己的!
誰啊!這麼沒公德心?
在別人專業課筆記上亂寫亂畫?
江幸剛想在心裡問候不知名缺德人士,腦內神經突然一跳。
這字……
還怪眼熟的。
江幸在自己記憶資料庫里搜索三秒,得出答案。
這是秦起在他生病時幫他做的筆記。
寫得真好。
跟天書似的。
……
秦起突然就正常了,從雙星湖無意中傷後。
江幸覺得這應該算好事,最起碼不用害怕哪天睡醒被傳自己喜歡男人,更不用擔心突如其來的男朋友。
只不過秦起雖然連續一周都沒再來江幸家,但他的鳥卻依舊霸占著江幸陽台,甚至有時候還要在客廳里演奏一曲「喜歡江幸」。
江幸覺得自己這張嘴會預言,自打給秦起胡亂編造說他的鳥半夜唱歌后,寶貝說出來的話真的開始有了調子。
有些時候甚至比五音不全的人唱的還要好一點。
周五下課,江幸剛進門,寶貝就飛過來落在他肩上。
「你大爺的!」江幸屈指在寶貝腦門上彈了下,罵道,「傻鳥,長本事了,又自己開籠子哈。」
秦起買的鳥籠是插銷式,江幸當著寶貝的面關過它幾次,沒想到這鳥就這麼學會了,現在鳥籠幾乎就是個擺設。
江幸邊換鞋邊往地上、牆上、沙發上、茶几上…各個地方掃視。
要是被他發現一點鳥屎,他立刻馬上把秦起的破鳥從窗戶丟下去。
幸好是都還乾淨著。
江幸鬆了口氣,看來這鳥是剛飛出來。
「也不知道你爹是怎麼回事。」江幸指尖在寶貝頭上撓了兩下,「你好像成棄鳥了,以後跟著我,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江幸說著來了興致,把寶貝抓起來放在茶几上,面對面說:「你說:秦起是傻逼。」
寶貝歪了歪頭,眼珠子轉了轉,扇著翅膀說:「喜歡江幸,喜歡江幸。」
江幸:「秦、起、是、傻、逼!」
寶貝:「qin…」
江幸鬥志重新燃起,一臉期待地等著下文。
「親、親親,江幸,喜歡,親親……」
江幸憤然起身:「改天帶你去查個智商吧,鳥中智障。」
「你是說你想起了一部分?」徐必赴坐在椅子上,腳蹬在桌腿上,整個人向後仰著,臉上滿是震驚,「不是,什麼時候開始想起來的?都想起來什麼了?」
秦起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滑鼠點的飛快:「沒太多,就我爸媽。」
「哦。」徐必赴聲音降了下去,「咱倆這情誼不值得你首先記起?」
說完,他又想起什麼,恍然大悟地嗷了聲:「你最近不怎麼搭理江幸是因為想起你倆勢如水火的過往了?」
秦起停下滑鼠,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沒不理他,只是覺得得保持點距離。」
徐必赴:「?」
這話怎麼怪怪的,你倆只是握手言和了,又不是談上了,還想這麼多?
「距離產生美。」秦起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感情就像放風箏,需要張弛有度,或許我這是……
欲迎還拒?」
這也是他那天在湖邊想出來的方法,都試一試看看哪個更管用。
徐必赴太過震驚,腳下一使勁,椅子帶著人一起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