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方連連點頭,剛要再說些什麼,兩人面前忽然出現了兩枚縈繞著猩紅帶黑魔氣的玉簡,明澤林神色凝重地望著那玉簡上方的篆文小字:「幽途引徑,魔界邀君……這是魔界的邀君令!剛才那個人是廖忱!!!」
他臉色勃然大變地後退兩步,那兩枚玉簡卻依舊靜靜懸在空中。
齊慕方神色呆滯,倏地想到了什麼,同樣變色道:「那他身邊的那個白衣前輩,豈不是渡方仙君?天吶!我錯過了什麼!!!」
飯後,廖忱將文君綠蟻打包到了乾坤袋裡,離開客棧之時,看了眼吃飽了連連打哈欠的顏驚玉,又順手召出了小木舟。
顏驚玉歪歪頭,故意道:「很上道嘛。」
廖忱懶得理他,顏驚玉又自己跨進去,『啊』地伸了個懶腰,躺下之後,道:「就是這木舟光禿禿的,看著著實有些寒磣,當年你師父出門那排場,我可是羨慕得很呢。」
廖忱掃他一眼,瞬息之間,小木舟四周忽然生出了無數的花束,規規矩矩地擺了一圈,襯得躺在裡面神態安寧的顏驚玉就像是即將遠航的屍體。
顏驚玉看了一眼身邊經過的、頻頻朝自己投來視線的路人,驀地一下子從裡面坐起,道:「你損不損啊?!」
廖忱好整以暇:「怎麼,不喜歡?那這樣呢?」
狹長的小木舟忽然變寬,周圍花藤重新改變,很快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花籃,顏驚玉盤膝坐在裡面,頓時感覺周圍投來的視線更多了,小孩子們多滿臉艷羨,看上去很想坐上來玩玩,大人們則偷偷對著他交頭接耳,從那些促狹的笑意中,明顯是沒什麼好話。
顏驚玉坐在花籃上拿腳踢了廖忱一眼,廖忱同樣帶著促狹,道:「像個花仙子。」
「……」這場面自己實在無福消受,顏驚玉只好道:「你把小木舟還回來吧。」
廖忱卻並不依他,負手慢行,道:「挺好看的,就這樣吧。」
顏驚玉的臉皮到底沒那麼厚,尷尬地從花籃裡面爬下來與他並肩,廖忱忽然又是一笑,顏驚玉惱羞成怒,道:「有什麼好笑的!」
「方才我給那兩人發了邀君令,那齊慕方意識到我的身份,又跑回客棧去找你了。」
「……」顏驚玉道:「你們魔界就是這麼選拔才能的?」
「本尊若是想讓誰入魔,讓誰為世所不容,有的是法子。」廖忱道:「那個齊慕方如此喜歡你,若能將他弄回魔宮,定然有趣。」
卑鄙。顏驚玉道:「方才我聽阮其溪的意思,秦仲游似乎也往這邊來了?」
「看來你想他了。」
「這是自然。」一邊坦然,一邊不忘故意噁心他:「再怎麼說,他也是我心上人嘛,何況你之前也說了,等我恢復容貌,就會放我回去與他濃情蜜意,不知善人準備何時兌現諾言啊?」
在顏驚玉眼中,男子之間的情事算不上為世不容,畢竟大道求仙本就跳脫世外,雙修伴侶是男是女根本無所謂,在這個世界,只要你實力夠強,做什麼都是一樁美談。
可從廖忱早上誤會他委身之時的反應來看,他明顯很難接受這種事情。
廖忱所討厭憎惡的一切,都是顏驚玉的快樂老家!
話說完,便抬著下巴去偷瞄他的反應。
雖然廖忱神色很平靜,但還是可以明顯感覺到狀態不太對勁。他安靜了一瞬,道:「你終於承認了。」
「本來我是不想與你透露這些的,畢竟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我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所以啊廖小美,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會想要爬你的床,我有心上人的。」
末了,又內涵他一把自作多情,也算是為自己差點被捏碎的腕子出一口氣。
廖忱的手重新負起,方才泰然的神色已經有所變化,但語氣依舊平靜:「你二人當年可曾締結三生石盟?」
「差一點吧。」顏驚玉信口胡謅:「你也知道,他很小的時候父母便因踏仙失敗而隕落,本來是想著我爹踏仙成功之後為我倆準備婚事的……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這一耽誤就是一百三十多年,幾乎陰陽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