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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魚盯著鞋面的頭髮,又嘆了一口氣。

秋旻占了副棺材,百無聊賴,正盤腿坐在裡面疊元寶。

他十指修長,手法熟練,這一小會已經疊了許多,整齊排放在棺槨邊沿。

方恕生瞄他一眼,有點怕他,但不敢走去和紙人掛青待一塊,猶豫過幾秒,只好靠著那副棺槨的後擋坐下了,雙臂抱著膝蓋,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有魚把前後門加完固,又用陰司紙糊住破損的窗面,隔著點距離坐在方恕生旁邊,低聲問:「你認識江誦吧,不知道原型是狗是狼,耳朵總把帽子頂起來那位。」

方恕生點點頭。

「你信任他麼?」有魚問。

方恕生主要不清楚突然冒出來的秋旻可不可信,遂很含糊地帶過了聯會和獵人之類的詞,只說:「關於工作上的事,他不會撒謊。」

有魚也避開了這些東西,只撿著重點講了講「脫離夢境如何醒來」的方法,出於警惕沒透露槍,只把身上藏著的刀遞給他一把:「知道你怕痛,這個位置這個角度,手快一點,幾秒就好了。」

方恕生見狀又蔫了:「你怎麼這麼熟練啊。」

有魚隨口說:「18禁影視劇里學的。你要不要在嘴裡塞團布,我擔心你嚎得太大聲。」

方恕生頓時生無可戀:「……」

漫長的十分鐘後。

「不行,我下不去手,自戕太可怕了。」方恕生在自己脖子邊比划過幾下,把刀還回去,作引頸就戮態,「你來吧。」

「我也不行。」有魚沒接。

秋旻拆他台:「你之前砍人的時候,還挺利索的。」

「那不一樣,之前以為自己只是個不小心撞邪的本分打工仔。」有魚剛想說「要不你來」,腦子裡滾過內勤說的那句話——一般劇痛或死亡狀態下能脫離罅隙,但儘量不要被裡面的生靈所殺,自殺是最優選。

秋旻正漫不經心地笑,直白道:「你放心我動手的話,也可以。」

方恕生弱聲弱氣地接話:「你要是這麼問,我就不放心了……」

有魚悄悄摩挲著槍托:「……」

很好,陷入死局。

「要不我幫你找橋吧,」方恕生看著刀糾結,「不是說要外鄉人找嗎,我總不能是本地人吧,萬一我能看見呢。」

有魚本著「信其他東西還不如信方恕生」的心理,偏頭問道:「看見橋需要什麼條件?」

秋旻語氣不明,拖著點尾音,說著:「你把我當百事通用呢。」

「你不知道的話可以直說。」有魚把頭轉回去,放棄得也挺快,一副「你記性太差我也不好再苛責」的體貼模樣。

看得秋旻一下子捏扁了剛疊好的元寶:「……」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揪了個綠衣紙人,提溜過來,放在他倆面前:「打個比方,它是狐狸精變成的人。」

方恕生仰頭吐槽:「這也太磕磣了,修行不到家。」

有魚注意到,那紅怪在秋旻面前跟蜃影似的,在他靠近及接觸時變得完全透明,在他撤開後又會緩慢恢復實體。

總之,對他沒有實質性的影響。

秋旻指指方恕生:「一般被污染的普通人,能看見狐狸精變幻的模樣。以這種程度為界,程度輕些的,能看見那顆狐狸腦袋或者爪子或者尾巴;完全清醒的,能看見本相;污染程度稍重的,能自動美化,看見它更漂亮的模樣;完全被蠱惑的,能意隨心動,看見最順應自己心意的美貌。」

方恕生思索道:「那把眼睛遮起來,是不是就——」

有魚回:「那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方恕生不知道罅隙這東西,也不了解死亡的後果,表示很疑惑:「可是死掉不就能醒過來了嗎?」

秋旻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

於是三張嘴吵出了多人辯論賽的效果——

秋旻:「入此間者往往不知此間非此世,而生靈本能是求生且怕死。」

有魚:「這只是暫時的,你以後不做夢麼?」

方恕生:「那就……再死再醒?只要能醒不就得了,再可怕也不過當做夢而已。」

秋旻:「那你拿著刀抖什麼?哦,我把手放你肩上也要抖。好無聊,不如叫醒它打點麻雀牌。」

有魚:「你別嚇他。死多了不正常,醫院精神科歡迎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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