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官人向時修拱拱手,「這是哪裡話,承蒙小姚大人不嫌,還敢收錢?權當高結小姚大人這位朋友。我們做生意的人,一切還望著公門老爺們提攜。」
時修笑道:「那我可就不推辭了,改日再來取這香。」言訖要走,到廊下又問:「對了大官人,那日玲瓏姑娘走時,可落下什麼東西不曾?」
「什麼東西——」莊大官人凝思一會,只管搖頭,「好像沒有,她不是個丟三落四的人。」
時修慢點著頭,攜西屏告辭出去,走到街上來,因問西屏,「您看出什麼來了?」
西屏睞他一眼,「什麼也沒看出來。」
誰信?不然無端端搭什麼腔?時修卻不追問,反剪起手來,一副悠然閒適的神氣。西屏憋不住斜他一眼,恨他又不問了。要看誰沉不住氣?哼,她心下一笑,走到前頭賣運司糕的攤子上去了。
一會時修也走過來,「買這個做什麼?」
西屏看也沒看他,「你娘最喜歡吃這個,不知如今口味變沒變,既然出來了,就買些回去她吃。」
「您還記得我娘的口味?」
「從前她回娘家,我娘總是讓廚房裡做這個,你外祖告訴的,她從小就愛吃這個。可是父女倆一見面就吵得面紅耳赤的,饒是這樣,你娘還記得吃。吃不了還要裝著走,說是拿回去給你們父子三個吃。」西屏想起來好笑,「老爹爹背地裡說,你娘是個討債鬼,生她出來沒一樁順心的,專管胳膊肘向外拐,和父母對著幹。」
夕陽照在她臉上,那金色的回憶又來了。時修想起來那回初夏,他和他娘到外祖家去,父女倆又吵架,他躲出來,在園子裡拿草編了個籠子捉蛐蛐,可巧碰見她在路旁看那幾株芍藥花。
他本來沒想招呼,可怕人說他姚家教養不好,只好朝她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六姨好。」
她只看著他手裡的小籠子,「這是做什麼用的?」
「裝蛐蛐的。」
籠子裡頭是裝著只蛐蛐,他托在手裡給她瞧,目光汲汲,甚至有兩分討好的嫌疑。
她十分厭嫌地挪開眼,「怪噁心的。」
自此,他又恨了她一遭。
不過小時候的恨哪裡算恨呢,雖然話還記得,如今想著只是可笑。他背剪著手說:「拿回家的運司糕,我爹從來不吃。」臉上有絲怡然清高的神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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