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時修想著,呵呵笑出來,朝幾人擺擺手,又自行轉回院去了。
院裡南台與西屏皆是糊塗又好奇,不知時修又想到了什麼,西屏以為必定是什麼要緊的線索,好笑著對趴在闌幹上打盹的三姑娘說:「你這哥哥不知又作什麼妖。」
南台聽她的口氣似乎幾分寵溺和驕傲,顯然是把時修當做自己人。她從前說起他二哥從不用這樣的口氣,說到他,更疏遠了。
他失意地望著那貓笑,「二嫂看來也喜歡這貓。」
西屏抬起頭,「我從沒說過不喜歡啊。」
「你知道我指什麼。」
西屏把眼睛挪開,笑著沒答話,沉默了一陣,忽然低聲道:「三叔,早是時過境遷了。」
他也知道他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眼下不單來了個時修,還憑空冒出個丁大官人。趁這可以容人私語的安靜中,他提醒她,「二嫂知不知道那丁家在打什麼主意?」
西屏臉色絲毫未變,照舊淡淡地笑著,「與其說丁家在打什麼主意,不如說老爺太太在打什麼主意好了。」
他倒意外地吃了一驚,「原來二嫂知道?」
她點點頭,輕嘆一聲,「知道又有什麼辦法?他們和我打啞謎,我也只好同他們打啞謎,難道他們不說穿,就叫我先去說拒絕的話?倒沒這個必要,只管拖著吧,等他們明白說出來的時候,我再說不願意也不遲,沒必要早早的就和老爺太太鬧起來,你說呢?」
南台攢著眉,替她想了個主意,「不如二嫂寫信摧親家太太回來,只要親家太太回了泰興縣,這事情就不能單憑大伯和大伯母做主,怎麼也要和親家太太商議。」
「我娘?」西屏笑笑,「誰知道他們現今走到了哪裡,也沒有信來。等我回頭打聽打聽吧。」
她表情不以為意,對這事儼然有點不大上心的樣子,反而看見時修回來,眼睛倒是一亮,揮著扇子忙叫時修,「你追出去問什麼?」
時修見他二人闌干內闌干外說話,那情形好像隔著銀河的牛郎織女,心下很不高興,懶懶淡淡地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追出去問話?我就不能是尿急麼?」
西屏瞪他一眼,「不許在園子裡撒尿!你是畜生麼?!」
他走近了,胳膊撐在闌幹上,身子向她歪斜下來,故意做出一份親密,「你們家這五妹妹可不簡單吶,竟然暗中與人私通。」
南台正看不慣二人湊得如此近,本來耷拉著眼皮,聽見這話,精神一振,瞪大了眼睛。
西屏先一個表示出不信來,「不可能!五妹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和誰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