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修聽完這些舊事,因道:「所以姜麗華墜井死了,你覺得她死得冤枉,就常趁半夜爬進晚鳳居裝神弄鬼?」
初十點頭,「我身子小,二門角門那牆下有個洞,夜裡守門的婆子鎖了門去睡覺吃酒,我就從那洞鑽進園子裡來,卸下晚鳳居院牆上的木窗,從那裡鑽進去。」
西屏略微垂下眼皮,思量須臾問她:「那你憑什麼覺得五姑娘死得冤?三叔驗過屍,沒人害她,你覺得誰又會害她呢?」
「我不知道。」初十連連搖頭,「底下的人都說五姑娘是因為和李家的親事想不開,我先也以為是這樣,可那年五月間,五姑娘還找過我,讓我幫她一個忙,我看她興興頭頭的,不像有想不開的樣子。」
南台忙問:「她讓你幫她做什麼?」
初十睃他三人一眼,「她請我外頭幫她配一包蒙汗藥。」
時修與南台皆驚,忙追問麗華要蒙汗藥的用處。
只西屏耳朵里再沒聽見他們說話,一徑想到那年五月下旬的一個傍晚。
記得那日炎熱悶燥,初入黃昏,餘暉未頹,屋頂上才剛有個淡淡的月影。姜潮平本是在家的,可下晌丫頭來傳姜辛的話,廣州來了幾個管西洋貨船往來的幾個官吏,叫他去陪。他一去便絆在了那王家院裡,近傍晚打發了個小廝回來說要歇在那外頭。
西屏樂得他不回來,早早打發了丫頭們去歇著,好得自在。
那如眉頭一個巴不得,橫豎二爺不在家,在這屋裡也沒意思,可巧她家老嬸娘明日在家裡擺酒做生日,家裡也正要人幫忙,乾脆告了假歸家。
其餘的人也都早早散回下人房裡去了,只嫣兒不大放心道:「還是我留下來吧,總要有個人守著。」
西屏冷冷清清坐在那吳王靠上納涼,微笑著睇她。
嫣兒總是看不透她那眼睛,老覺得像是掉在水裡的珠子,帶著點明亮的冰涼的光。她略略低下頭,「還是奶奶想自己清淨點?」
這滿屋丫頭裡,仿佛只她和西屏稍微親近點,因她是馮家買來陪嫁的。不過也是相較之下,西屏這人,待誰都不大往心裡去。
隔了會,總算見西屏點頭,「我自己睡,我夜裡又不要茶要水的,不妨事,你自去歇著吧。」
嫣兒只得答應著出去了,西屏欹在那大圓廊柱上,一動不動地盯著那院門。
日暮之中,她仍在那裡干坐著,廊下遊蕩著一縷風,陰魂似的,輕輕掃著裙邊,似水一般幽然蕩漾,屋頂上有一片金色的餘暉,風拂在膝上,像一隻溫柔的手,給水浸過的一樣涼。她呆呆地又低下眼盯著膝上,不知想到什麼,有一絲古老蒼涼的微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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