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一眼,側轉身去,「看來我的眼力果然有些不錯,二嫂是個好奇心和我一樣重的人。」
西屏心下忽地打個冷顫,目光逐漸變得凌厲,「你刻意在留心我?」
「這家裡的人和事,我都分外留心。」他轉過來,並不避忌,「二嫂,我還留心到一件事,五妹妹替太太出了個『絕妙』的主意,要讓大哥頂替二哥,叫你懷上姜家的子嗣。真是不巧,她們那日在房中商議,被我聽見了。你想想看,那包迷藥會用作何處?」
用迷藥,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西屏神色慢慢凝重起來,「你為什麼要來告訴我?」
「我想,在這個家裡,二嫂大概是和我同命相連的人,也許將來還可以同舟共濟。」他坦然笑著,把燈籠遞到她手上,又漸漸從黑暗中隱退了。
西屏望著手下懸掛的燈,一陣風撩過來,火焰燒著了白絹絲罩,猛地丟出去,眨眼之間,又是現下的一片黃昏了。
她笑了笑,回過頭來,卻用一張剛剛才恍然大悟的臉對著時修,「怪不得五妹妹後來和四姨娘說起李家的婚事時,說她自有打算,原來這就是她的打算。」
儘管沒有確鑿的證據,可這姜家顯然個個自有盤算,都來算計西屏!虧得她運氣好,陰差陽錯地避開了這場災禍。
可時修此刻想來仍心有餘悸,咬牙恨道:「這個地方簡直住不得!這姜家的人個個都豺狼,等長清河的堤口修完,您就隨我回江都去!」
她這回倒沒閃躲,睇著他輕輕點頭,「嗯。」隔會又問:「那眼下怎麼辦?是去問太太,還是等姜俞生回來?」
兩個人往屋裡走,時修心下打算著,既然要問盧氏和姜俞生的罪,再住在姜家恐怕不合適,因道:「等我先找別處落腳,住下來後,傳初十和焦盈盈等人去過堂,落實了口供再傳盧氏與姜俞生審問。姜俞生幾時回來?」
「我聽大奶奶說,這個月就能回來。老爺要和丁家的人到山西去,肯定要等他回來後,把這裡的生意交給他才能放心走。」
「那這些事您先不要透漏給這裡的人知道,要審,就審他們個措手不及。」
西屏咕噥道:「我又不是傻的,還要你來囑咐我?」
時修還是不放心,「要緝拿盧氏和姜俞生的事,連姜南台也不要告訴。」
「你連三叔也不放心?」
他乜著笑了笑,「你放心他?他要是個好的,當初也不會幫著姜家來騙您。實話對您說,現如今這姜家的人,我誰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