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逗得西屏一笑,時修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面露尷尬,「什麼神不神的,少拍馬屁!」
「卑職可不是拍馬屁。」臧志和興興地向著西屏說:「真和大人說的一樣!我到班上找到昨夜街上巡夜的人,那兩個說,昨夜他們在那街上撞見四個人抬著塊板子,那板子上抬著個人,上前詢問,他們說是家裡有人得了癆病,急著抬他去瞧大夫。巡夜的人怕染上病,沒多管就放行了。」
時修乜他一眼,「但凡宵禁後還在街上走動的,不是勤著抓藥,就是急著瞧大夫,再不然,就是家裡老婆要生了,趕著請產婆。那幾個賊人盜取了財物,怕被搜查,抬著板子裝病,正可以把東西藏在鋪蓋底下糊弄過去。」
臧志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
西屏道:「因為你老實啊,想不到這些鬼頭鬼腦的點子。」
這話似乎暗有所指,時修瞪她一眼,她卻挑釁地歪著臉,大有就是說他的意思。他也不敢如何,眼皮一松,只得扭頭朝屋裡催餛飩。
不一時林掌柜端了出來,急頭白臉地問:「敢是裡頭出什麼事了?我聽見議論說,姜大爺給人殺死了,是不是真的?」
西屏斂了笑點頭,「是真的。您昨晚上可瞧見什麼沒有?」
林掌柜唬得臉色一變,直搖頭,「昨日下晌到晚上斷斷續續地下著雨,我這裡生意不好,早早就關門睡下了,什麼也不知道。早上起來見那麼些穿官差服色的人進來出去的,我心想八成是您家裡出事了!有兩個小廝才剛到我這裡吃飯才聽他們說起,是姜大爺死了,我還有些不信呢!是誰殺的?」
時修笑道:「這不是正在查嚜。」
林掌柜滿臉困惑,見進來客人,又忙著招呼去了。
「大人,要不要張貼告示緝拿那五個賊人?我已命那兩個巡夜的到衙里畫像去了。」臧班頭滿面振奮,「只要抓著他們,案子就算破了!少不得一定是這幾個人趁夜潛入姜家行竊,給那姜俞生撞見,於是他們便殺人滅口。」
時修只緩緩點點頭,「既是賊,自然是要拿的,下晌就叫人把告示貼出去。」
西屏看他有些漫不經心,因問:「怎麼,你覺得那幾個賊匪不是殺害大爺的真兇?」
時修囫圇吃了個餛飩,燙得直咧嘴,嗚哇哇說的什麼叫人聽不懂。她馬上垮下臉皺起鼻子,嫌棄地睇住他,「你就不能咽下去再說話麼!」
「我是說,要是五個賊匪殺的姜俞生,犯得著把書房裡那張地毯弄得那樣?那地毯一看就是因劇烈掙扎蹬揣得皺起來好幾處,五個大男人,竟弄不住姜俞生一個?」
西屏早上只在門外頭看,倒未留意。
臧志和卻是看清楚了的,只是粗心忘了,這時經時修一提,臉色立時變得悻悻然,「大人說得是,那姜俞生雖然人高馬大,可還不至於五個漢子還制他不住。既如此,那幾個人賊人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難道是巧合?可那間書房裡分明丟了東西,這又怎麼說?」
時修一時也想不明白,只得先吃飯,「吃過飯後,你遣人回衙去,叫那仵作再把姜俞生的屍首細細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