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極有可能, 否則早不早晚不晚的,南台沒道理在這個節骨眼上偏向姜俞生。西屏思慮間, 不覺掐斷了花梗,隨手丟在一旁,疾步走上去,「沒了?」
時修瞥她一眼,「為你,他對姜俞生懷恨在前,又與姜俞生爭執在後,這難道還不夠成為殺人的動機?」
西屏當他還是在吃醋,驕傲地歪著臉,「照你這麼說,我還是那個罪魁禍首囖?」
那葉間射下來的光斑在她面頰上晃蕩,他看她一會,漸漸斂了笑容,轉過身朝前走了。
過一會,又把手剪到背後來,朝她勾一勾。
西屏咯咯笑著跑上去,四下無人,只見翠色逼匝中,遍地金齏,周遭的花草林木就是天然的屏障,隔絕了所有的眼睛,她放心地把手放在他背後的手裡。
時修一握住她的手,就改了口,「或許是我多疑,姜南台沒有空暇作案,姜俞生死的時候,他大概已經歇在城外的驛館裡了。」
西屏點頭道:「照你這思路,其實四姨娘最有嫌疑,連我也有嫌疑了。」
時修有些聽不得這話,把眉一皺,「還是先順著謀財害命這條線索查吧,那屋裡現成丟了東西,總不能明擺著的不先去問,只做這些無憑無證的推斷。」
西屏想來也是這道理,跟著點頭。
從那一截樹蔭中走出來,她收回了手,臉上帶著赧紅,自己把手交握在前頭,「那些賊是怎麼進來的呢?我們那角門常日都是從裡頭拴著的,大門一更後也關上了。」
「賊要進來還不容易?翻牆就進來了。」
「可夜裡門房上有人上夜,隔半個時辰也有人打著燈籠四處巡夜。」西屏自說著,眉頭漸漸扣攏來,「難不成出了家賊了?裡應外合,使那些賊避開了巡夜的人。」
時修道:「走,咱們循著這外牆走走看。」
姜家這外牆修得又高又長,將所有屋舍包圍其中,慢慢走了半日,走得西屏腿酸,她這一半日也沒停過,竄來竄去的,實在有些累了,便在牆下草堆里揀了塊太湖石,鋪上帕子坐下去捶腿,「我歇會,腳都走麻了,你自己往前轉吧,我在這裡等你。」
時修也抱怨,「怪誰?還不是怪姜家這房子大。也不知那姜辛到底賺了多少,竟修了這麼大一處宅子,簡直比得上王公貴族家的莊園。」
累得西屏仰起臉,又被那太陽曬得垂下去。他見狀走到跟前來,抖開摺扇遮在她頭上,「你去對面那亭子裡坐著。」
她一步也懶得再走,歪聲喪氣道:「實在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