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蒙蒙窗屜,時修看見她背著手欹在門板上的側影,穿著素淨的衣裳,挽著頭,脖子伸著朝里看,又嫌棄又好奇的勢態,似靜似動的風韻。
他面上不禁笑起來,卻沉聲靜氣地吩咐臧志和,「一會吃完晚飯,你還是到姜潮平摔死的地方看一看。」
臧志和擱下茶碗,「大人不是說明早上再去麼?」
「我有些不放心。」時修暗暗扣眉,「你嫌麻煩?」
臧志和忙笑,「怎麼會呢,只是大人要我去看什麼?那些爛在地里的樹根?」
時修扭過頭來,勉強笑了一笑,「樹根有什麼好看的?我是要辛苦你在那裡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待什麼兔?」
他又搖手道:「算了,別去了,大晚上怪折騰人的。」
弄得臧志和滿頭霧水,「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
他卻空張著嘴,半晌不答,咬住了嘴皮子。其實自己也說不清,只是一種感覺。很奇怪,他一直不靠感覺辦案,可這回不知怎的,一切莫名其妙的感覺都像是一條線拉扯著他。從前抽絲剝繭只為求證「是」,這回好像是為求證「非」。他希望姜潮平的死和西屏沒什麼牽連,所以試著排除一切疑惑。
最後他吁了口氣,漫不經意地道:「你還是去一趟吧,碰碰運氣。別和一個人提起。」
臧志和莫名其妙笑起來,「大人到底要我去看什麼?」
時修沒奈何地吊高了眉,「隨便看看,就隨便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打那裡經過。」
大晚上的,誰會經過?臧志和不明白,可問來問去,見他也似乎說不明白,也就不問了,反正照他的話去辦就是,便稀里糊塗地點頭答應。吃完了茶,說往廚房去幫手,就走開了。
一會就看見西屏繞廊走來,還未進得門,時修先提起懶洋洋的調子問她:「殺兔子好看麼?」
「怪噁心的。」她鼓著腮幫子進來,懊悔著搖頭,「早知道不看了,只怕一會一吃那兔子,就想起那血淋淋的場面。」
他提起手朝她招招,「誰叫你好奇心重?來,吃口茶壓壓驚。」她那茶碗早空了,他把自己的半碗送到她嘴邊,「你不嫌棄的話,吃我的,剛放涼了。」
她攢著眉假裝嫌棄地搖搖頭,時修便瞪圓了眼,威逼著她喝到嘴裡,還未等她咽下去,他又湊上來,把她嘴裡的茶汲了過去。
西屏惡狠狠擰了他胳膊一下,他不以為恥,也不知悔改,反而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著臉,他伸出.舌.尖,一點一點地在她唇上蘸著零星茶水。
第69章 不孝男!
流光入窗, 隱隱月色,西屏情迷意亂中清醒過來,嚇了一跳, 忙爬起來穿衣裳。要死!也不知這會幾時了,在這裡一耽擱就耽擱到夜裡,回去還不知如何和人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