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裳去推窗, 月明星亮, 只怕有二更了。她回頭向床上剜一眼,坐在榻上穿鞋襪, 「都怨你, 都這時候了, 街上連車轎也雇不到!」
時修穿著袴子,袒裼上身從床上下來, 「怕什麼,沒有車轎我騎馬送你。」不急不忙地在炕桌上倒了盅茶吃, 一笑, 「乾脆你別回去了, 就說在這裡吃完飯天都黑了, 沒雇著車轎,所以就留下來過夜。反正如今盧氏瘋了,誰還管你在親戚家歇一夜?」
「太太雖然不能管, 可家裡那些人那麼些嘴呢,我說我在慶豐街房子裡, 人家可不會信,沒準還以為我藉故去哪裡和人廝混了呢。我雖不怕他們議論, 可又何必多一事找一事?何況住在這裡,成什麼樣子, 叫紅藥玢兒他們瞧見也不好。」
「他們不會亂說的。」
西屏皺了下鼻子,「就是不亂說,他們瞧我的眼神也不對,我還要臉不要?」
時修只得走去撿衣裳,各自穿戴齊整,到洞門外頭來,敲開門房叫玢兒套馬。時修先將西屏扶上馬,又交代玢兒兩句,拉過韁繩往街上走。西屏在馬上打著燈籠,朝前照著,四下里亂望,街上一個人沒有,不過有些人家門縫裡隱隱透著點燭光。
時修在前面扭頭,鄙夷地笑了聲,「你怕啊?」
西屏收回胳膊乜一眼,「怕大晚上的遇上什麼強盜賊寇。」
「這時候才二更天,縱有強人要出來,也嫌早了些。」
大戶人家不怕費燈油,睡得稍晚些,小戶人家倒睡得早,卻又沒什麼好偷好搶的。時修笑道:「不過有一種例外,就是小戶人家裡也有像你這樣美貌的年輕婦人,可以搶去做壓寨夫人。」
西屏反過來拿燈籠杆子打他肩膀一下,「專會嚇人!」隔會又道:「明日要到長清河去,你先來接我,咱們一道去。」
「你去做什麼?」
「你不是說姜潮平死得可疑?我也覺得可疑,他又是我的丈夫,難道我不該去?」
時修意外地扭頭,昏暗中看不清她的神情,「你也覺得他死得可疑?」
西屏也看不見他的臉色,不過棋行險招,越是閃躲越是引他疑心,不如迎頭而上。
她點點頭,「起初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可疑的,不過那時三叔驗屍,發現他身上有許多斑痕劃傷——」
「這倒沒什麼奇怪的,他跌下去的地方是十幾丈凹凸不平的山壁,可能是在山壁上頭刮的撞的。」
「三叔當時也這麼說。不過你不是說那些爛在土裡的樹根很可疑嚜,所以我就又提起疑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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