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台看了西屏一眼,笑著直起腰來,「我是來回稟大人的,衙門裡向附近縣上都發了公文,請他們幫著查捕汪鳴。」
「這倒是正經。」時修往上撐一撐,「周大人什麼反應?」
「他還是老樣子,我說昨日在汪家看見了他府上的人,他說是按例去送幾樣節菜的,推脫得一乾二淨。」
「汪鳴跑了,他自然是把一切都推在汪鳴身上了。」
西屏走來問:「三叔,既然如今查明兇手是汪鳴,四妹妹是不是就該放了?好讓她將四姑爺的屍體帶回去安葬。」
南台道:「這事早上我就和周大人說過了,周大人沒什麼異議,此刻四妹妹已經將四妹夫的屍體帶回去了,這幾日便要料理治喪之事。」
時修對著西屏笑了一下,「這下監房裡那幾個獄卒總算不必受你們這位四姑娘的折磨了。」說完這話,他卻漸將額心扣攏,輕輕「嘶」了口氣。
以為他是拉扯到了傷口,西屏忙走到床上坐著扶了他一下,「你不要亂動嚜,那麼深的口子,輕輕扯一下就要疼的。」
「不是不是,」他搖著那隻手道:「我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
南台走過來,「哪裡不對?」
他歪了下腦袋,語氣遲疑,「我好像給人耍了——」
西屏與南台相看一眼,「這話怎麼解?」
他往上坐直了些,「不對,我當初就說過,汪鳴想嫁禍姜袖蕊捉姦殺人,這是早就預謀好的,反過來說,汪鳴是因為有這籌謀,才敢去殺人。」
南台皺起眉,「我怎麼聽不明白。」
西屏轉了轉眼睛,代時修道:「他的意思是,汪鳴身為捕頭,是不可能輕易聽命於人去行兇殺人的,他比別人都知道一旦給查出來便是死罪,除非幕後主使替他籌謀好了一切,哄著他做了此事後如何嫁禍給袖蕊,再有一番威逼利誘,他懷著僥倖才敢去行兇作案。」
時修藉口道:「可這嫁禍之局做得太明顯,處處透著破綻,可見主使之人並不是真的想讓姜袖蕊定罪,一是為了哄騙汪鳴答應替他行兇;二來,主使之人肯定不想讓汪鳴束手就擒,他知道他的性子,迫使他今時今日做個亡命之徒,那麼一旦他和官差狹路相遇,極有可能會被當場斃命,如此一來,什麼人證口供我們都拿不到,便可都算在汪鳴頭上,一切息事寧人。」
西屏聽完沉下眼色,「如此說來,主使之人真正的意圖並不是要四妹妹頂罪,而是要汪鳴頂罪。」
「不錯,以我對周大人的了解,他未必能籌謀得如此周密,此案與姜辛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