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的時候也沒瞧見屋裡有別人?」
時修搖頭,細細咬著個指甲蓋,「沒有,那屋子一目了然,藏不了人。」
這倒是,西屏去過那間棧房,屋子雖大,卻無簾籠,也沒有可以藏身的立櫃,連那隔間的罩屏也是冰裂紋雕花的,只要推開門,屋裡的情形盡收眼底。
她蹙眉起身,將他的手扒拉下去,「我昨晚上去瞧過,屋子裡確有打抖的痕跡,你進去時也是如此麼?」
「我進去時是有些案椅倒在地上,且匆匆掃一眼,在好些地方均有血跡。」
臧志和不禁凝眉,「難道這世上真有這樣的絕頂高手,能在頃刻間斃人性命然後逃跑?」
時修看他一眼,笑著搖頭,「我可不信這些雜談異聞,不過是說書先生胡編的罷了。」語畢仰起頭,看向那天窗,「不過我記得,那間棧房也有這樣一扇天窗,窗戶上蓋的是幾片透明琉璃瓦。」
西屏跟著仰頭看,她昨日去的時候是夜間,倒未曾留意到,「你是懷疑兇手是從那天窗里出入?」
「不知道。」時修垂下頭來,「看來你們還得去錦玉關再查看查看。」
西屏瞪他一眼,背過了身,「你是嫌我和三叔昨日查看得不仔細?」
他忙笑,「我不過是怕你們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
西屏在前頭撇撇嘴,怨自己的確是有點粗心,又掉回頭來,「你昨日是不是見過了錦玉關的新東家?」
「新東家?」時修抬抬眉,「你是說那位錦衣華服的年輕男人?」
「他可不是一般的年輕男人,他原是內閣曹大人家的四公子曹善朗。」
時修微微站直了,「怪道我看他有些氣度,原來錦玉關落在了他手上。」他略略思想,半張著嘴笑起來,「怪不得汪鳴會在錦玉關藏身,追根溯源,他也是替曹家賣命啊。」
西屏歪著臉微笑,「這下你明白為什麼你會因殺人入獄了吧?」
時修垂下頭去,沒奈何地笑著將腦袋點了兩下。
臧志和卻滿頭霧水,「姨太太是說,有可能是那什麼曹善朗殺了人後,故意栽贓給大人?」
曹家公子殺人栽贓,無憑無據,怎敢亂說?因此西屏與時修都只是朝他微笑,一時也不能確定。
第94章 去找出假的馮老爺和老太太。
卻說臧志和給他二人如此微笑瞧著, 驀地覺出二人間那份微妙的默契,忽想到他兩人除了案情,必還有些私語要說, 自己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這裡,真是不識趣!便摸了摸腦袋,藉故找獄頭問幾句話躲了出去。
西屏迴轉腳尖, 又在那硬床上坐下來, 趁勢摸了摸褥墊,顰著眉, 「這褥墊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