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薛厄下山前儘量做好準備,可昌瑞山人跡罕至,積雪過膝,下山只能一點點趟著走,還得帶著一個小女孩,物資消耗的很快,不可避免的淪落到依靠雪水和山間野物勉強生存。
半夜,終於走到了山腳下的村落。
薛厄最後全靠一口氣撐著,眼看著啞女跑到最近的一戶人家敲門,便徹底昏了過去。
再恢復意識,薛厄是餓醒的,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實的被子。
窗外天色很黑,屋內唯一的光亮來自敞開的房門,外間是廚房。
木頭絆子在灶坑裡燒得噼里啪啦直響,竄出來的火光映紅了蹲坐矮板凳上的老人寬闊的臉。
沒看見黑棺,更沒看見啞女。
薛厄立即坐起身,因動作太快,眼前陣陣發黑。
他撐著額頭,低聲詢問:「姬長鳴,我昏睡了多久?」
腦海里很快響起姬長
鳴的聲音。
【不到一天一丶夜,昨晚啞女敲門之後,很快有人出來,就是現在在廚房裡的老人,他將你背進屋,棺材被安置在前院的柴火垛。】
說到這裡姬長鳴頓了頓,薛厄還以為他說完了,可很快姬長鳴又說道。
【今天白天我就醒過來了,當時我還能夠控制這具身體,我怎麼喊你也不應,這是怎麼回事?】
薛厄驚訝的挑了挑眉,姬長鳴也太實在了。
薛厄開玩笑道:「你有沒有趁著能控制身體的時候背著我做壞事啊?」
【我什麼都沒做!要是做了我為什麼還要告訴你我能控制身體!】
姬長鳴的反應很大,提高的聲音震得薛厄頭疼。
「好好好,我知道你沒有。」薛厄揉著額頭連聲安撫道。
這時廚房的老人聽到屋內的動靜,發現薛厄醒了,端著一碗米粥走了進來。
「後生,餓了吧,先喝點熱乎的墊吧墊吧,肉在鍋里煮著呢。」
老人的臉在經由昌瑞山常年吹來的寒風破壞,膚色又紫又紅,皺紋深深刻在額頭、眼尾、以及嘴的兩旁。
不過老人粗糙的臉在笑起來後卻意外的慈祥,這是由內散發出來的面相。
薛厄停止和姬長鳴說話,接過老人手上的白粥,小口的喝,白粥溫度正好,既不涼,也不燙,剛好入口。
薛厄喝完後立即感覺恢復了些許力氣,笑著開口道:「多謝收留,您老人家貴姓?」
「什麼貴不貴的,我姓林,一個鰥夫,叫我老林頭就行。」
老人說著將空碗放到桌子旁,點亮了放在桌上的屋內唯一的油燈。
薛厄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房間,帶著年輪的矮舊木質桌椅,更陳舊的衣櫃,一整面牆掛著弓箭、獸皮、甚至還有熊頭。
像個獵戶的房間,薛厄還注意到在床邊的地上卷著被褥,顯然之前有人睡在地上守著他。
而那個能打地鋪守著他的人自然不會是這裡的主人家。
薛厄好奇的問道:「林叔,和我一起來的小姑娘呢?」
人不經念叨,林叔正要回答,就見房門口冒出來一個小小的腦袋。
林叔笑得臉上的皺紋都移了位置。
「女娃子咋還不敢進來咧,頭前兒不還眼巴巴的守著呢嗎!」
啞女探出身子,有些扭扭捏捏的走進來。
她原本的成人衣袍換成了一套正合適她這個年齡的繡花粉色棉襖,腳上踩著虎頭鞋,之前胡亂扎著的頭髮也被仔細梳過,捋順的在頭頂上束起兩個可愛的小揪揪。
怪不得啞女扭扭捏捏的,原來是被林叔打扮過後有些不好意思了。
薛厄覺得有趣,這回終於能在啞女黑黝黝的眼眸中看出小孩子應有的情緒。
他揶揄的朝啞女招招手:「呦,這是誰啊,快過來讓我看看。」
啞女的臉更紅了,腳尖一個勁兒的要往門口轉,不過最終還是害羞的走到床邊,一頭埋進被子裡。
有啞女在一旁,薛厄和林叔三言兩語的迅速熟絡起來。
林叔正如他所言,是個鰥夫,妻子十多年前去世了,唯一的女兒早就嫁到了別的村子,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再婚,始終一個人過日子。
林叔年輕時以打獵為生,如今年紀大了,幾乎不再往山里走,只在林子邊緣多下幾個夾子,時不時的去看看,帶回被套住的野物,維持生計。
村里林叔的同齡人大多兒孫滿堂,唯有林叔形單影隻,林叔雖然嘴上不說一個人的日子孤單,但薛厄能看出他望向啞女時的眼神的充滿慈愛,顯然很開心能有人來作伴。
薛厄心念一動,林叔肯定希望啞女能留下來陪他。
不過還得先問問啞女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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