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蒹葭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何,興許是裴大人心善,想要公子好生養病,」蒹葭想了想,道,「裴大人確實沒有傳來消息要公子過去,沒準是要公子過幾天在殿前驚艷四座呢。」
楚臨星垂眸抿著苦澀的湯藥。
裴淮義總是很溫和,很良善,倒是有這種可能。
七日後,他的確要入宮為皇帝獻上新曲。
「要如何感謝裴大人呢,」楚臨星放下藥碗,問,「她幫了我們許多,也不能欠人家的。」
曾經親密無間的兩人,現在他卻要考慮如何躲開裴淮義,如何還她的情。可悔恨痛苦也解決不了什麼了,再來一次,他依舊只能這樣做。
苦澀無端蔓延,只有楚臨星知道,成恩欠裴淮義的早就還不清了,可那個假身份已經死了,他終究不再是成恩。
那他楚臨星不能再欠她的情。
彼時,裴淮義看著眼前皺著眉頭的府醫:「可瞧出來什麼了?」
府醫再次撥開藥渣,道:「這湯藥,瞧上去的確是普通的安神湯藥渣,並未有何不同啊大人。」
裴淮義微微頷首:「知道了,下去吧。」
她這會不想見任何人。
裴淮義擔心自己再這樣忍下去,身體真的會出什麼問題。
分明事實都在為楚臨星辯解,但她就是固執地想要試探他,楚臨星一定知道些什麼。
額角抽痛,好容易安靜下來,裴淮義抵著那處緩緩揉著,風蘭的聲音同時從外面響起:「主子,有要緊事!」
眸光掃向她時,風蘭知她心緒不佳,去掉了虛頭巴腦的前綴,那雙眼眸發亮:「成公子、不,那具屍身,屍身的假麵皮脫落了。」
第8章 第8章抬頭
假麵皮脫落。
原本無從下手,如此一來,事情也隨之明朗起來。
裴淮義也顧不上痛得厲害的額角,當即起身朝外走去:「何時開始的?」
風蘭快速道:「就在方才。」
「屬下聽從主子的命令,死守著屍身,半步不錯,屍身一有異樣,屬下便來稟報了。」
微寒的風將女人的衣擺吹起,似在催促她再快些。
停靈間點了許多燈,本該昏暗的地方此刻亮如白晝,裴淮義清楚看到那具屍身的麵皮自行剝落,邊角薄如蟬翼,翹起了發硬的皮。
燭光在陰寒的角落抖動著。
「主子,要揭開嗎?」風蘭的聲音還有些發沉。
她們被派去潁川搜尋多月,如今卻被一具屍身矇騙,風蘭想探究死屍身份的念頭不比裴淮義少。
裴淮義眸光一錯不錯,緩步上前俯下身,指尖觸及乾燥的薄皮。
假面與男屍的臉貼的很緊密,離得近了,她能清楚聽到麵皮被剝離的細微聲音。
不多時,一張完整的軟皮被她剝落,面中柔軟的部分在她掌心塌了下去。
她先前竟不知,成恩還有這樣以假亂真的本事。
因著死亡時間過久,在失去假面後,屍身真正的衰敗腐朽才顯現出來。
「查這具男屍的身份,看他死前同誰接觸過。」
裴淮義冷聲吩咐後,原本要離開的腳步再次停頓:「安葬這具屍身,高調一些,對外宣稱是潁川的故友。」
「碑文,就刻上『成恩』二字。」
她要放出成恩身死的消息。
雪竹當即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屬下這就去辦。」
「楚臨星的病如何了?」她問。
風蘭搖頭,有些無奈:「楚公子竟不看郎中。」
想到楚臨星住的破敗,幾乎只有兩件能穿出來見人的衣裳,她也猜到了這人的窘迫。
賺的銀錢都被郝掌事扣下了,手上估計沒多少銀錢,連病都看不起。
「不看便罷了,」裴淮義稍作停頓,「今夜便要屍身入土。」
「先不要將消息帶給他,等明日他來我府上撫琴,屆時再讓他得知。」
她倒要看看,楚臨星究竟會作何反應。
就算楚臨星不是成恩,作為師兄弟,他必然知道一些消息。
若是楚臨星識趣些,主動將成恩的下落提供給她,裴淮義便不會虧待他,但如果楚臨星不識好歹,她自然也不會對他客氣。
繼裴淮義送他回琴館後,來琴館的男子也多了起來。
裴淮義年少成名,待人溫和有禮,又得皇帝看中,不少公子早已芳心暗許,即便是被貶,也不能削減這些公子們的熱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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