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帝沉默的轉身,下了浴池。
寢室里的承乾坐在臥榻上,心頭實在是茫然,對自己突然而來的厭惡脂粉味道,以往,父皇不是也寵幸過其他嬪妃嗎?自己從來都沒有任何感覺啊。
可今兒個怎麼會對脂粉敏感起來了?
低頭輕嘆一聲,都是父皇不好,父皇肯定沒有好好洗澡了!自己才會聞到那股味道!
不過,自己要是對脂粉敏感了,以後還怎麼和女孩子相處啊?承乾有些苦惱,但轉念一想,也好,飄蕩人間多年的自己,對卿卿我我什麼的早就沒有任何感覺了。
就在承乾胡思亂想間,忽然被抱起,接著就落到一個溫暖熟悉的寬闊的懷抱。
承乾忍不住蹭了蹭,又嗅了嗅,嗯,很好,沒有味道了。才抬頭看向寵溺笑著的太宗帝,「父皇,兒子還以為您生氣了呢。」
太宗帝身上是剛剛沐浴後的清爽,低頭蹭蹭承乾的臉頰,小心觀察著承乾沒有露出任何厭惡神色,相反,還露出滿足恬淡的神情,才大著膽子親了親承乾的額頭。
在沐浴的時候,就仔細的思量過,他身上是根本不可能有脂粉味道的,沐浴了三次,每次都是恨不得將自己身上沾有的任何氣息給洗掉。
事實上,最無法忍受的人是他。
當看到長孫皇后帶著徐惠走進甘露殿時,那一剎那,他心頭憤怒至極。
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甚至臉上還帶著爽朗的臉色接受了。
四年,因為四年……
沐風雨
春風樓,雪梅閣。
長孫無忌推開雪梅閣的門,見杜如晦和房玄齡正在對飲笑談。便皺著眉頭上前,搶過杜如晦的酒杯,冷哼一聲,「 你們倒有閒情!」
杜如晦被搶了酒杯,倒也不惱,只是呵呵一笑,「又有誰惹惱了我們的長孫大人?莫非是長孫郎君還在為前日你責罰他一事氣惱?」
長孫無忌沉默,杜如晦的話語讓他想起前陣子被自己責罵到無聲哭泣的少年……少年說他真的不是有意傷了自己,他相信,可就是止不住心頭的惱怒,為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許,也是因為自己的兒子沖兒被無辜捲入了這場即將到來的風雨中……或許如少年所說,自己不過是遷怒罷了。
「怎麼?長孫郎君還真這麼鬧脾氣了?」房玄齡問道。
長孫無忌微微搖頭,沖兒雖然頑劣,但聰慧,自己為何讓他下跪請罪他自己轉個彎想就明白了。當時自己也無非是擺出姿態罷了,幸好自己當時讓他跪下了,否則依後來的梁王齊王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態度還不知會鬧出什麼麻煩!也幸好,皇上聖明!
「中山王也才十二歲吧。」杜如晦忽然出聲說道。
長孫無忌一頓,皺眉看向杜如晦。
房玄齡挑眉,語含深意,「杜兄,現在說這個太早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