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眼睛,沉靜得了無波瀾,看不出任意意味。
自我認識他起,便知他是個多麼囂張的人。
即便如今此去經年,骨子裡仍藏著年少時的惡趣味。
知道我臉皮薄,好面子,所以才會在眾人面前,脫口而出。
那些望過來的目光陳雜交錯,有探究,有好奇,也有訝然。
想來是今晚池野的作風,不同以往,也讓有些人感覺不對了。
那遲鈍了許久的江晨,終於反應了過來——
「……我認出來了,你是,你是許棠!」
他的表情可以說是很震驚了,連同許棠這個名字,不知為何,說出之後現場氣氛儼然不對。
牌桌上的那幾名男人,原本等著看戲似的神情,也跟著凝重起來。
唯有混跡在他們身邊的女人,不明所以地議論:
「誰?許棠是誰?」
許棠是誰?
我也很想知道,許棠是誰?為何今晚會出現在池野身邊,遭受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她大概,是一個可悲又可笑的人吧。
一瞬間,我似乎又看到了年少時那個倔強的女孩,滿腔自尊,極力想遠離著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可她如今是成年人了,要遵守成年人的生存法則。
垂下的眼睫顫了下,我抬頭,對池野笑道:「再玩會兒吧池總,不急。」
我很平靜,他亦很平靜,黑沉的眸子與我對視,那平靜之下,又暗藏潮湧。
薄唇微抿,他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緊接著目光掃過眾人,莫名來了脾氣,暴躁道:「看她幹嗎?媽的看牌啊!」
第4章
下半場的牌局,氛圍可以說奇奇怪怪。
江晨和他旁邊那個話一直比較多的年輕人,都沒再多說話。
在場的男男女女,不時用目光偷瞄我,小聲議論。
牌桌上的另外兩名男士,手裡拿著牌,看著池野欲言又止。
池野臉色不太好看,煩躁地點著煙,然後仰面閉目,揉了揉眉心。
明明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面容,也不知為何竟讓我看出了幾分頹廢的意味。
我很茫然,也很不解,心裡生出幾分不安。
直到這局面,被推門而入的兩個女人打斷。
我認得她們。
穿旗袍連衣裙的叫溫晴,長捲髮,面容明艷,落落大方。
另一個身材高挑的,叫吳婷婷,性格直率,也囂張。
與在場的其他人無異,她們均有很好的家世。
那個階層里,除了吳婷婷的家境稍稍遜色了些。
但她在那個圈子裡很有名,混得很好。
因為溫家大小姐是她最好的閨蜜,二人形影不離。
還因為池野的媽媽很喜歡她,小的時候就認了她做乾女兒。
正因如此,她一直喚池野「哥」,關係親昵得像親兄妹。
吳婷婷挽著溫晴,手裡拎著幾個奢侈品購物袋,二人說說笑笑地進來。
她先看到了池野,眉開眼笑地走過來,嘴裡嚷嚷著:「哥,我和溫晴姐去做指甲了,要不然早過來了,你來很久了嗎,那個工作室效率太慢了,不過她們做出來的指甲還是挺好看的……」
一旁溫溫柔柔的溫晴,看著池野笑。
但很快,她們都笑不出來了。
因為察覺出了氛圍不對,還因為看到了我。
女人的感知和敏銳,永遠比男人強很多。
吳婷婷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我。
先是遲疑,然後確信,最後是震驚和憤怒:「許棠?!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為什麼在這兒,誰帶你來的!你怎麼還敢出現在我哥面前,你要不要臉啊!」
吳婷婷一頓輸出,在我尚來不及反應時,她已經朝我走了過來,怒火中燒,只待上前撕了我。
距離走近時,池野伸手拉住了她。
他眸光沉沉,聲音也沉沉:「我帶來的。」
「哥!你瘋了吧!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你幹嗎還要搭理她!她害得你還不夠嗎?趕緊讓她滾啊!」
吳婷婷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聲音也氣急敗壞。
我一向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她應當也知從前的許棠是個話不多的。
但人皆有自己的尊嚴和底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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