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蘭接過信,神情緊張且狐疑起來,「你的意思是……」兩人都未將話講明,卻都心知說的是同一件事。
看著漪蘭似有所思的動搖模樣,寧知越又道:「我本想著有些話應當著殿下的面說,可這些時日不僅殿下不肯見我,還有人換著法的誣陷我,要置我於死地。這兩次殿下與姑姑護得住我,接下來卻說不准還能不能保得住我,我思來想去,只能寫信提醒殿下提防……那人。」
漪蘭頗受感觸,也不枉殿下如此信任她,看向寧知越時也較之前少了些防備。
「你有心了,只是虞欽使與我還有洛長史已經輪番勸過幾回,就這一封信能說服殿下迴轉心思嗎?」
「這一封信自是不夠的,姑姑別急,總要先在殿下心裡留下一些痕跡,因此這封信權作開解殿下的引子,待接下來的事如信中預想的發展了,殿下難道還會任由駙馬與曹襄繼續謀劃而坐視不理?」
「馮昭與曹襄有往來?」漪蘭捏著信封的手一緊,目光死死盯著薄薄的一層信封,像是想要看透信中羅列了哪些馮昭的罪證。
「不錯,據我暗查得知,駙馬確與曹襄有交情,卻不知是從何時起的,而今遍尋曹襄不見,卻只有殿下的住所無人搜查過。」
「你是說馮昭將那罪人藏在殿下身邊?這不可能,殿下的禪院外有盧典軍看守,內院裡伺候的內侍婢女皆是我親自挑選的,不會出差池。」
「可韓娘子不也悄悄進了禪院,姑姑難道事先知曉?」
看著漪蘭啞然,面色陡然沉下,寧知越便知自己堵對了。
若韓玉嬌被保下一事漪蘭知情,此前便不會將她送回汜州,又輾轉送回來。
漪蘭本就不喜韓玉嬌張揚嬌縱,從前她是刺史之女,能哄得公主高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罷了,如今韓玉嬌是罪臣之女,焉可為了這麼一個人壞了公主的名聲?
明著不行那就暗著來,將人秘密召回,事後被漪蘭知曉,為了公主,她也不便聲張,只好就此作罷。
經寧知越這麼一說,漪蘭想起從蓮花山莊回來見到韓玉嬌時震驚的情形,殿下氣定神閒地讓她不要張揚,又說韓玉嬌這兩年伴駕使她病情好轉不少,也算大功一件,就將人留在公主府養著也算不了什麼。
殿下做都做了,又如此說,她怎好再反駁,但她知道,這必是馮昭的主意。只怨馮昭蠱惑殿下太深,污了殿下的名譽。
但正如寧知越說的,馮昭能瞞著她能將韓玉嬌送到殿下身邊,焉知他之前有沒有將其他什麼人帶進禪院?
可馮昭身邊都是她的耳目,他是如何與外界聯繫的?是他利用了殿下?
一定是這樣。
漪蘭越想越對寧知越的深以為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都沒想到馮昭能與曹襄有牽扯,旁人又怎會去查殿下的禪院……
「這可怎麼是好,若如你說的,曹襄被藏在殿下身邊,殿下豈不危險?何不現在就去搜人,擒拿交送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