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安計算著冰融化的時間,她需要運氣,光靠計算是沒有用的。
白雪和灰色的城市。需要綠色,需要活力。
街道上少有行人,城市緩慢的運行者,瑪麗安很擔心這座城市及其周邊的人會支撐多久,北方或許還有所準備,這些長年溫暖的地區會怎麼辦。
她藍色的眼睛裡有著些許的憂愁,這是年少的人很少會有的眼神,真正的憂鬱。她坐著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像。
法亞爾忍不住打破了平靜。
「你覺得我是個壞人,是帶來災難的人。」
瑪麗安機械的回頭。
「難不成你是個救世主給這片土地來帶榮光的英雄?」
瑪麗安笑了。
她的笑容是冷酷刻薄的,漂亮的模樣本就讓人有壓迫感,加上這令人感到不悅的陰冷眼神,她就像個危險又可怕的動物。
「可我沒有想過傷害你,這一點我需要你知道。」法亞爾說,他打量著瑪麗安,就像是在觀察玻璃里的蝴蝶。
瑪麗安靠在墊子上。挪動自己,她手上戴著手套,手套裡面是戒指,戒指上的銘文一直在鼓勵著她。這是屬於神明的戒指,這段時間她又找出來戴上,仿佛這些可以賜予她力量。
脖子上的項鍊也給了她安慰和勇氣,那古怪的石頭轉動著眼球狀的紋路。
「你要處死你的血親,其實你知道,他沒有錯,是你控制他,讓他當你的刀,你才是兇手。」瑪麗安說。
「如今,知道這個秘密的其實只有你,我的好妹妹。」法亞爾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還是和從前一樣,有一份充滿慈愛的溫和,看起來讓人產生親近感,這張臉讓瑪麗安回憶起過去的一個血親。
這一世,瑪麗安不會遲疑,她不再漠視,她要親手處決眼前的怪物。
「你可以殺死我。我說過。」瑪麗安挑釁的看著法亞爾,「可能你沒有辦法殺我,暫時沒有辦法,你需要支持者和棋子。」
法亞爾淺笑。
「這是我的秘密,我也很好奇為什麼會留著你,可能是我內心中最無用的人性吧,父親最終會死去,他受了很嚴重的傷,他在這個時間本就是充當魔力來源的角色,是魔法磁場的供應者,他陷入永恆的睡眠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力量會根更穩定。他是必死的,不是我要殺死他,我只是加快了步驟而已。」
「至於母親。」說道母親,法亞爾的眼中難得有些人性,「她是個不錯的人,對我很好,可惜她沒有太大的野心和能力,我不喜歡過於柔和的傢伙,她總是希望避免無意義的鬥爭,結果帶來了更多的麻煩,一個女人,一個漂亮溫和的女人怎麼有能力單騎重任。」
「你聽上去真像個白痴,我的好兄長,可在母親治理下的教會應該和平了很多年,我們沒有聽說在爭端上發生過什麼。」
「可很多人不信任她。」
「他們也不會信任你,這和性別無關,而是實力,母親可以殺死反對者,她沒有,這是一種仁慈。」
「也是一種軟弱。」法亞爾說。
「你比奧斯頓還要偏執。」瑪麗安的手指繞著稀碎散出來的捲髮,她饒有趣味的看著法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