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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時天昏地暗,倒還沒注意,這山間並非只有「青檀寺」一座寺廟,離青檀寺十數里外,似有籬藤圍起的部群,炊煙裊裊升起,應是有人在此生活。

可若是這荒山裡的村民,選址也太過古怪,此處背陰,方寧雖登高可望,離青檀寺距離也近,但此地沒有開鑿平坦山道,要想從走到那村落去,得攀過半座橫縱交錯的山壁。

難進,自然也難出。

究竟是什麼樣的村落,會選在如此荒蕪之處?

他們的水源吃食如何保證?

正當方寧想的出神時,忽而聽到山下有爭吵的聲音,穿過空曠的山野,迴蕩在耳邊。

她尋找聲音源頭,正是從青檀寺傳來的,只見青檀寺前的山道上,烏泱泱聚了數十人,而他們面前的山道,被一塊足有三人高的巨石擋住去路。

那山道是眾人離開青檀寺唯一的山路,如今都被迫困在此處,也難免不生出許多忿懣來。

方寧從山頂下來,混入了人群,才將一切聽得真切了些。

「各位施主,稍安勿躁。因是昨日暴雨,將山裡的泥流沖刷,山石因此滾落。若想儘快出山,恐怕要修出另一條山道。」隱旭主持從寺里出來,相較於眾人的心急,神色截然不同於眾人,自若得仿佛一件稀鬆平常之事。

也不知是得道高僧自有的氣定神閒還是另有把握,方寧總覺得隱旭太過淡定。

雖說巨石滾落,對寺廟自身並無傷害,但去路被堵住,眾人的吃食就成了問題,野味也不是常有,何況這寺里有數十張嘴等著。

另修一條山路,說起來簡單,僅憑寺廟前後這不到十個年輕和尚,加之他們這些不屬於山道修之法的趕路人,還不知要月余。

於是,她主動開口,「隱旭主持,可否問一句,若另起一條山路,需幾日光景?」

隱旭瞧著已被巨石砸出絲絲裂縫的山道,嘆息道:

「恐需十日。但各位不必擔心,寺里的吃食,若有我等一口,自也不會少了各位施主的。」

「月余?這可不行,我還要趕路進京,拜名師門下呢。若是耽誤了時辰,此生便就毀了。」一旁趕路的書生本以為最多兩日,便就修繕完畢,從始至終沒有發話,隱旭一言,將他徹底逼急。

而一旁默不作聲的魏督監派來的領隊也按捺不住,「不可。最多再耽擱一日,否則.......」

他欲言又止,但臉色極為陰鬱。

方寧一看就知道對方是想起了魏督監的脾氣秉性,估計是多疑善怒,若是知道耽擱十日在此,必會宰了他一家老小。

「住持,可有別的法子?」領隊軟了口吻,作出一副求人的姿態。

隱旭一副靜觀其變的模樣,只是吩咐小和尚將眾人引進寺廟,各倒了碗茶湯,才緩口道:「我等也非神佛,自不可對抗天意,只能盡力而為。我可啟書一封,召回下山化緣的弟子,讓他們從另一條山道上山,從巨石背角挖掘山路,應會快上許多,只是這一來一回,青檀寺的開支,恐是緊俏。」

眾人見隱旭話鋒一轉,尋到了儘快出山的法子,反倒是鬆了口氣。

書生長吁一口,僵直的背脊這才放鬆,幾乎是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錢財乃身外之物。主持大可放心,若能讓我儘快離開,我家書一封,請家人帶來一百兩酬金,又有何難?」

方寧品著手裡的茶湯,將半張臉隱於湯碗中,靜聽眾人的反應,心覺這個書生,只是個人傻財厚的地主兒子,妄想進京拜名師,成新貴,實在是黃粱一夢。

她聞著茶湯傳來極淡的花木香,反而對隱旭方才說的話起了疑。

若按隱旭所言,寺里必是缺衣短食了,但單憑眾人手裡這碗茶湯,已是不菲。

誠然,一碗茶湯算不得什麼,但怪就怪在這是南方福和園的新茶,還是頭茬的嫩葉。

福和園的新茶以極淡的木香聞名,後調能品出微弱的橙花調,天下絕無僅有。

往年,這些新茶都是被商賈收購,去籠絡京官用的,尋常百姓根本喝不到。

若非她與沈昱在師父門下多年,且師父最愛收集各地新茶,有幸嘗過,恐怕也以為這只是尋常綠茶罷了。

此地位處西北,背靠荒山,隱旭從何得到的這些茶葉?

她不緊不慢的放下茶碗,見眾人已開始催促隱旭儘快召弟子上山,且都掏出隨身盤纏,只為儘早離開,也默默跟著眾人交了幾粒碎銀。

「這茶真好喝。」方寧叫住給他們端茶遞水的小和尚,做出一副還想再討一碗的架勢。

小和尚將手裡的茶盅一股腦全給了方寧,咂巴著嘴品了兩口,「這有什麼好喝的?我隨便從伙房裡拿的茶包。伙房還有四五餅呢,姐姐你要的話,可隨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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