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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災星啊。徐老爹對他多好啊,整個馬洧城,只有徐老爹願意收留他,給他熱菜吃。怎

就不知道感恩呢?」

「是啊,不愧是負荊村的人。要我說啊,他就是得了瘋病,也是受到詛咒的。要我說,就乾脆一把火燒了,給徐老漢陪葬。」

「娘子,我見你先前與他一道,趁著沒被他傳染傷害,趕緊走吧。真是作孽啊。」百姓雖是勸誡,但似乎對方寧沈昱也自動遠了距離。

「我們得去縣衙走一趟,雖憑藉我二人身份官職,可生疑惑:竟走得如此急,都來不及就醫了?

想罷,她跟上沈昱,走在去往官府的路上,注意起李昶逃生的路線,「我剛才就在想,從李昶撞倒徐老爹後,若他是有意殺人,為何還要折返?若他是無意殺人,馬洧城的街道四通八達,兜兜轉轉很難回到原處,何況一來一回耗費時間不少,不像是犯了瘋病的模樣。」

沈昱默然,心中雖對李昶提不起多大好感,但也不願冤枉了任何一個人,低聲道:「我總覺得李昶有些拿捏著我二人的慈悲心,這一日與他相逢,再幫他拿到藥材,都太過巧合。興許,徐老爹的屍體會告訴我們答案。」

方寧從不排除李昶是故意引得他們可憐,再受他們幫助的可能,無所謂道:「只要他對咱們不存壞心,不耽誤咱們的事,無甚所謂。」

等二人進入官府衙門,沈昱亮出聖上欽賜手牌,公布自己的身份時,前來接待的常縣令常富國倒也沒多少阿諛話,只是聽到來意後,爽快答應交由沈昱來驗屍。

方寧見常富國根本沒巴結二人的舉動,連一盞溫茶都沒送上,轉頭就去處理別的案件,如此的冷待倒讓她有點欣賞了,「常縣令的性格我喜歡。官場那些阿諛奉承的招數,說好聽了是互通有無,說難聽了就是利益互換,做作得很。久而久之必成朋黨。他這樣最好。」

「嗯,是吧。時辰不早了,我們早些去。」沈昱淡淡一笑,隨口附和,算著將過子時,走在衙門窄道上的步伐更快幾分。

這一路上,庭廊游柱的紅漆悉數褪去,原本該布置錦鯉的池水裡也只有幾條新鮮的鱸魚,以供伙房宰殺。

他默默打量著周圍,默不作聲,思索起方才與常富國的寒暄,笑意逐漸隱沒於靜流之下。

很快,二人到了驗屍房。

沈昱見引他們前來的衙役走遠,才將隱忍不發的話悉數吐出,「師妹啊,官場之道若是能讓你一眼看透好壞,那不成唱戲耍把戲了嗎。哪有那麼簡單啊。有的官吏對咱們冷淡,或因性格,但也可能是因為壓根瞧不上咱們啊。人家有高枝可攀,有自己的上級可依,又不知咱們是敵是友,何必示好呢,說多錯多,萬一打臉了呢。再者,人家心裡指不定多嫌棄你我多管閒事呢。我倒覺得這個常富國,剛正有餘,智謀不足。他是八年前的探花郎,那時風頭無兩,一篇《治國論》在朝中激起千層浪,父親與我都以為他有朝一日會官拜卿相。」

方寧眼底少有的露出驚異之色,疑道:「探花郎?那少說也是翰林院編修抑或是監察御史,或從六品之上的京官。怎地會在偏遠馬洧城裡當縣令?」

沈昱略一短嘆,似也在惋惜,繼續道:「是啊,因為他不會結識權貴。甚至居高自傲,對所有上面恭賀的門客都閉門不見,未等到授禮的那一日,他便以對國師不敬之名,逐到了馬洧來,七載時光,都不得晉升。」

「人各有命。」方寧感慨,反倒對沈昱一反常態,讓她有些好奇,「你究竟是可惜人才,還是不滿常富國此人的木訥性子?」

沈昱回頭,瞧著庭廊盡頭,遠處常富國的屋內,燈火通明,面色無瀾,「都是。我恨他一腔熱血,才華敏人,卻終是因性格固執愚忠,被大浪淘沙。你可知,這十年來,朝廷說招賢納士,但寒門出身的只有五人,且現如今能在京城有話語權的,一個都沒有。而常富國,他本只差一步,若他做了京官,現如今官職應在我之上,那篇《治國論》也不會就此石沉大海。當然,我並不鼓吹受害者有罪,是世道如此,朝中世家大族,幾朝首輔都把持著朝政,是他們害的這樣的人才被驅逐到馬洧來。我只願終有一日,若你我遭遇不測,大宋還能有人前赴後繼,如你我一般,初心不改。我只願未來的寒門子弟,平民百姓皆能憑自己能力立於大宋朝堂之上,為國效力,實現抱負。」

方寧望著師兄的側臉,一時無言。她似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第一次認識披著皎皎月光,負手廊下滿腔熱血的沈昱,也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認識了大宋的國策不足,與他字句中憂國憂民的大義。

「師兄,我從前覺得你是個繡花枕頭,成日擺著筆墨,與那吊兒郎當的紈絝無非多了些善意與智謀,如今看來,是我錯看了。」方寧的聲色隨夜風,吹進沈昱的耳中,像溫柔的手抹平沈昱翻湧難平的心緒。

他朝著方寧扯出一個極難看的笑,與那俊朗清雋的面容極為不襯,「不矯情了,驗屍吧。」

第98章

拿捏

方寧、沈昱推開驗屍房的門,恰一道寒徹月光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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