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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寧捕捉到李昶話里幾處古怪,追問:「若按你說的,徐老漢有爬起來和你一起追賊的念頭,為什麼他死時,是正臉平躺在地上的?按理來說,他要起身,就得側身去借桌腿的力,若那時腦疾發作斃命,死時也該是側身、趴著或者臥躺才對。」

李昶狠狠揪著自己的碎發,疼痛讓他保持著頭腦的清晰,「我確定。我離開前飯館前,確實看見徐老爹已經起身了。」

方寧打量了李昶許久,幽暗的目光似要將李昶看穿。若李昶說的沒錯,按李老爹的死相,一定是李昶走後,被人挪動過。

可徐老娘一口咬定,殺了徐老爹的人是李昶。究竟是徐老娘說了謊,還是李昶自始至終都在騙她?

她見李昶一臉正色,未有改變,最後問道:「我看他們飯館生意蕭條,為何要免費給你吃食?」

李昶戴著鐐銬,低垂著頭,眼底生出悲憫,「說來,徐老爹和徐老娘也是可憐人。他們老來得子,對那不爭氣的兒子徐立本極盡寵愛。可那徐立本,拿著他們夫妻的血汗錢吃喝嫖賭。我一早與徐老爹認識,每次來採買藥材時,都會途徑徐家飯館落腳,買些吃食,同時麻煩徐立本幫我採購一些東西。但三個月前,徐立本賭債纍纍,輸的傾家蕩產了,將我的三兩銀子捲款跑了,我本想報官,但念在他們真心待我,而且馬洧城百姓也不待見我的份上,只好作罷。徐老爹答應我,日後可以一直免費在店裡吃飯。誰知,沒有以後了。」

方寧感覺李昶所言不像假的,點點頭,感嘆著寬聲安慰:「是個性情中人。你放心,後面的事情交給姐姐。你要是真沒殺人,肯定讓你好好地回村里。」

說罷,她轉頭斥責了牢頭,並警告不准在動用私刑後,與沈昱一同離開牢房。

「又是一個不眠夜啊。」方寧看天上的雲層頗厚,蓋住已然稀薄的星空,獨獨祿存土星芒色畢現,幽幽道:「巳龍見之,雖起伏結穴,出人無壽。都是些短命人啊。」

沈昱朝著方寧視線瞧去,眼底是無甚所謂的孑然,「徐老漢活了六十又五,也不算短命。此番星象,說的不一定是他,許是你我呢?」

方寧打量著沈昱,見他臉上對生死全然不懼,反倒心底多了幾分清澄,調笑道:「師兄忘了,我替你補過卦,人過七十,還有桃花劫呢。」

沈昱觀察著方寧此話真假,很快低笑一聲,「罷了。無論真假,真相也離我們不遠了。去一趟徐家,看看徐老娘吧。」

霧色深重,於晨曦與夜色交織中行路,方寧、沈昱猶如地府黑白無常般,無聲無跡地進了徐家。

徐家草屋實在是一貧如洗,庭院除開打水的井口外,只有半截晾乾的臘肉。

肉顯然已經發霉,但似乎還有今日切開的痕跡。

方寧走到草屋前的腳步微頓,聽聲辨息,屋內應有兩人。

她繞道到草屋的側邊,視線從破舊的紙窗瞧去,由於窗紙裂開一條貫穿的口子,能直接瞧見屋內構造。徐老娘睡在榻上,似乎入了夢魘,嘴裡嘀嘀咕咕,「老頭子,你要帶我走可以。兒子是無辜的,可別害了他啊。

而床榻下,是抱著被子,一臉猥瑣笑意,春夢無邊的徐立本在喃喃自語:「小美人,等爺贏了這一把,便來尋你作樂啊。」

方寧與沈昱視線一接,對李昶的話更多了一分信任。

二人正欲進去審問,卻見門口疾步來了五六個壯漢,一腳踢開房門,直接走到徐家母子身前,一人一腳的踹醒。

「徐立本,第三日了。我看你往哪兒逃,你是斷手還是斷腳啊。」領頭的大漢身上穿的是某個賭場專用的看場子的衣服,說話間,已經拿著一把斧子,抵在徐立本左腿上。

其餘的人,堵住徐老娘叫嚷的嘴,晃著尖刀威脅道:「死老太婆,再喊一句,我就捅你兒子一下。」

徐老太被嚇破了膽,鼻涕橫流,搖頭表示自己會乖乖順從,得了嘴巴自由,忙跪下求道:「求各位給我們母子一些時間。他老爹死了,是那李昶乾的。我們可以問他要賠款,負荊村雖窮,但好歹每月看病的那些錢,也夠五兩銀子了。我們可以用李昶的性命,威脅負荊村把錢給我們。你們就饒了我唯一的兒子吧。」

那大漢摩挲著刀柄,似乎在想徐老太的話是否可信。

徐立本也跟著點頭如搗蒜道:「真的,我娘說的都是真的。李昶殺了我爹證據確鑿。官府衙差現在都在嚴刑逼供,就等著李昶承認殺人了。」

方寧眼神一凜,瞬間明晰李昶身上的傷是誰派那些衙役去做的。

「這二人絲毫無所謂徐老爹的死,反倒關心起是否能儘快落案,獲得賠款。看來有問題。」沈昱低聲說出方寧所想。

「我就給你一天。你若想逃出馬洧城,老子一箭穿了你,再把你賣到男妓館裡。」領頭的見有錢賺,自然也不願意要徐立本的爛命,威嚇後,帶著人離開了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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