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抽泣嗎?
幾乎所有人都疑惑了,罵聲驟然消失,有人猶豫地想上前安慰受傷的美人,成為他的下家。
但清脆如鈴的笑聲卻響徹了整個房間,陳見津笑的整個人都止不住的彎腰,漂亮的眉眼成了兩抹彎彎的鐮刀,長發像藤曼將所有人拽入了瘋狂的泥潭,他將手機遞到了鶴時序的眼前。
上面是一張化驗單。
鶴時序臉色的血色一瞬間褪盡。
陳見津笑的溫和而殘忍。
「surprise,弟弟,生日快樂!」
第14章
鶴時序一時間思緒萬千,無數種可能在他的腦子裡浮現,但最有可能爆雷的還是那張血緣檢測單。
想到此,貝齒不由得輕咬住了唇瓣,有些急切地上前,想要握住陳見津的手,伸手搶奪陳見津手上的手機。
看到一貫清風霽月的溫潤公子急成這樣,陳見津雙眼微睞,將手機舉得更高,挑眉戲謔地盯著踮起腳去夠手機的鶴時序。
鶴時序整個上半身全與陳見津貼合在了一起,頭則與陳見津的頭錯開,像兩隻交頸纏綿的天鵝,但二人眼裡瀰漫著的都是看不見的硝煙。
他的雙手環抱住了陳見津的脖頸,終於抓到了那副手機,可陳見津手一松,將手機直接摔了下去,冷淡地俯視著鶴時序趴在地上撿手機。
手機被撿起來的一瞬間,鶴時序只看到了「已發送」這個狀態,緊接著手機便黑屏。
鶴時序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風度全然拋擲腦後,像瘋子一樣拽住了陳見津的衣領,焦糖色的眼睛神經質地瞪大,近乎悽厲地質問道:
「你要毀了我嗎?」
太吵了,陳見津面無表情地想。
他抬腿向鶴時序的肚子處頂了過去,鶴時序吃痛地彎腰,卻又被陳見津一把抓起來,抵在牆上,他親昵又輕佻的拍了拍鶴時序的臉,一字一句地說:
「不是你先毀了我的嗎?」
圖書館變成了二人的鬥獸場,只不過陳見津成為了作壁上觀的看客,鶴時序則成了困獸,他閉眼,臉上的瘋癲盡數變成溫和的貴公子模樣,他伸手慢慢纏繞著陳見津的長髮,討好似地蹭了蹭陳見津的臉頰,再一次故技重施般的露出了脖頸處緋紅的胎記。
他溫馴的低頭,似哀求又像施捨地說:
「我可以給你數不盡的金錢,房產,豪車,美人,只要你放過我。」
陳見津看著他楚楚可憐的模樣,嗤笑一聲,手對著鶴時序脖頸間的胎記,重重地摩挲著,他簡直要被對方蠢笑了,輕聲嘲諷道:
「你覺得我真的分辨不出來,胎記和疤痕嗎,自以為是的贗品。」
鶴時序本就白皙的皮膚,此刻變成了一種無力的蒼白,陳見津放開了鉗制著鶴時序的手,鶴時序順著牆,慢慢跌坐在地上,像一副被抽去靈魂的空空皮囊。
陳見津就這樣無動於衷地俯瞰著他,以一種空靈而冷淡的聲音說:
「我真的很討厭你們這種人,總是想以自己最廉價的東西,去換取對方最珍貴的。」
鶴時序痴笑著,白色的西裝變得凌亂,沾上了灰塵,但陳見津莫名的覺得,這種在泥濘中瘋狂掙扎,又越陷越深的模樣,才是他真實的寫照,鶴時序用狠厲又決絕的目光,寸寸掃過陳見津美艷又冷淡的臉:
「不管是廉價的,還是珍貴的,你現在都應有盡有了,而我一無所有。」
說著他話鋒一轉,陰鬱地說:
「不過你永遠不會知道小十的事了。」
小十,熟悉的名字,讓陳見津身體輕顫,他拽起鶴時序,想要去繼續質問他,卻被爬起來的燕琛,一把攔住,他的表情晦澀不明,卻在陳見津想要細細打量的那一刻,變成了純良的家犬模樣。
燕琛的聲音乾澀嘶啞,卻帶著對這個禁忌話題避之不及的迴避:
「不要聽這個騙子一派胡言,我來為你調查。」
眾人作鳥獸一鬨而散,跟班小心地將鶴時序扶起來,鶴時序才大夢初醒一樣,掏出自己得手機,熱搜上,不是什麼真假少爺的戲碼,而是那張藥物血液檢測單。
陳見津血液中藥物含量為0,而自己的血液中藥物含量極高,也就是說那晚,是他強迫了陳見津。
他向下刷了刷評論,自己的風評一塌糊塗,而陳見津背黑鍋的行為,被徹底扭轉成了貧民窟之花,被天龍人強取豪奪的小白花。
鶴時序閉眼,長舒一口氣,唇齒間卻嘗到了咸澀的味道,不知道是細汗還是淚珠,他睜眼,再次變成了那個野心勃勃的模樣。
他還沒有輸,也不能輸。
電話響了,是鶴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