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
懸在空中的手就這樣訕訕地僵直在原地,鶴時序眼眶泛紅,卻仍舊嘴硬道:
「結婚了,你就會習慣的。」
陳見津冷淡地側過臉,側臉冷硬無情,看著車窗鏡子裡反射出鶴時序哀求的臉,他拿起一旁的黑色馬克筆,將鶴時序的臉塗黑:
「強扭的瓜不甜。」
鶴時序眼尾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故作鎮定地擺著矜貴的姿態,但語氣偏執陰鬱:
「就算不甜,我也要嘗,哪怕你恨我,我也認了。」
紅毯,閃光燈,陳見津和鶴時序十指緊扣著向前走,好似一對佳侶。
只是陳見津肩頸格外僵硬,手上施力,不像恩愛,而像泄憤。
鶴時序白皙的手上泛起紅印,疼痛像刺一樣深入骨髓,剜著鶴時序的心。
鶴時序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陳見津目不斜視,只是輕笑著和媒體與世家打招呼。
為什麼自己的姿態放低成這樣,卻還是得不到他的愛?
無人處,陳見津衝著鶴時序搖了搖手上的手銬,輕抿了一旁的紅酒,挑眉惡劣地說:
「我也應該索要我的報酬了吧?」
沉默地掏出鑰匙,但心裡的酸澀感如哽在咽,鶴時序著迷地欣賞著陳見津在名利場裡如魚得水的身影。
陳見津穿著黑色的繡金絲西裝,與人碰杯交談,好像數年的流浪生涯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有些人生來就是註定錦衣玉食,哪怕鶴時序竭盡全力偷了他的人生。
夢中的婚禮進行曲響起,陳見津和鶴時序走上中間,交換著信物。
陳見津的禮物敷衍無比,是隨手從燕琛給自己的禮物中挑出來的一枚戒指,頗具惡趣味地想要看鶴時序帶著情敵的戒指,那溫和的假面變成破防的模樣。
但鶴時序像一隻溫順的綿羊一樣,接受了那枚戒指。
陳見津的手上被遞過來了一個密封的嚴嚴實實的盒子,他不解地向疲憊而又隱藏著愧疚的鶴時序看過去,對方只是溫柔地說了句:
「這是所有的真相。」
陳見津正準備拿過盒子,盒子卻陡然落地,盒子打開,裡面卻是空空如也。
他皺眉狐疑地歪頭,鶴時序賣臉錯愕,失神的捧起地上的盒子,滿眼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我明明放在裡面了,怎麼不見了。」
兩人背後的屏幕,卻突然播放起錄像,陳見津回頭,賓客竊竊私語,一個用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傳來:
「陳見津,你要和一個搶了你的人生的人結婚嗎?」
錄像里是鶴時序將手帕上的血,交給化驗處,拿到了一份化驗證明。
「你什麼都知道,現在和我結婚又是為了什麼,想把我徹底控制在你的手心,保住你鶴家大少爺的身份?」
陳見津的話語如堅冰般銳利,臉上是被戲弄的嫌惡,他唇角輕勾,將盒子甩到了陳見津的臉上:
「怎麼真相呢,還是要戲弄我們這種賤民?」
鶴時序滿臉茫然,閃光燈拼命地閃,他抬手遮擋,趴在地上,拽住要走的陳見津的褲腳:
「我真的是想告訴你的,我求你信我,就這一次。」
但陳見津面無表情,他卡住鶴時序的下頜,像打量商品一樣,打量著他,殘忍地留下評價:
「你不僅一點也不像他,而且你搶來的人生也過的真的很失敗。」
說完,肆意美艷地眉眼裡露出了天真的殘忍。
「順便告訴你,我從來沒把你當成他的替身,你只是我代償贖罪,降低負罪感的方式而已,你還不配。」
以往溫潤的貴公子此刻蕩然不存,鶴時序徹底變成了一探爛泥,他跪在地上,流著眼淚,抓著陳見津的褲腳,像身無分文的乞丐,像他的國王祈求可憐的愛意:
「我錯了,我不該假裝成他,是我偷走了你的人生,我都還回來,不要放棄我」
第25章
陳見津皺眉煩躁地甩腿,想要將那隻手甩下去,但鶴時序咬緊牙關,寧死都不肯放他離開。
他彎腰,輕柔地牽起鶴時序的手,嘴角勾起,像是原諒了對方一樣。
鶴時序眼睛泛起漣漪,怔愣地看著溫柔的陳見津。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骨頭的斷裂聲,疼痛刺激著鶴時序從虛假的幻想中醒來,面對殘忍的現實。
陳見津用鞋底攆著那雙白皙無暇的手,笑的惡劣且玩世不恭。
鶴時序疼的滿臉是汗,淚水與汗水滾落交織,潔癖蕩然無存,手無力地垂在地上,臉上卻是痴痴地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