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個瘋子,被你這種人親,真是倒胃口。」
鶴時序卻好像並沒有聽到這些嫌惡的話語,相反,他只是反覆摩挲著陳見津的臉頰,像是反反覆覆確認眼前人的真實性一樣。
又帶著些意猶未盡地感覺撫上了自己就的唇,桃花眼彎彎,鶴時序帶著少有真切的笑意說:
「不是我的癔症,你真的回來了。」
鶴時序再一次撲進了陳見津的懷裡,大口深吸著陳見津懷中久違的氣息。
伸手想要將像樹懶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鶴時序趕下來,陳見津卻發現完全推不起來這個失心瘋的瘋子。
「你們在幹什麼?」
黎文禮匆匆地趕來,看到的卻是陳見津和鶴時序,久別重逢,緊緊相擁的模樣,棕褐色的眼睛微微睜大,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但他卻悲哀地發現自己不過是陳見津一個微不足道的朋友而已,沒有任何身份,來指責這兩個看起來格外相配的舊情人的舊情復燃。
祝福,好像就是他能選擇最得體的方式,和陳見津告別。
陳見津聽到了身後黎文禮的腳步聲,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向了鶴時序的臉。
鶴時序捧著自己緋紅的臉,怔愣在原地,而陳見津則借著他怔愣的片刻,快步走到黎文禮的身邊,牽起了對方的手腕。
有些煩躁地說:
「我和他沒什麼,這人,真的是個瘋子。」
「沒事,我都相信你。」
不知道為什麼,黎文禮發現自己被陳見津安撫的時候,內心久違地產生了一種竊喜感,也生出了更多陰暗的貪慕。
「他遲早有一天會像拋棄我一樣,拋棄你的。」
鶴時序不甘的嘶啞聲在二人身後響起,他聲嘶力竭地大笑著,嘲弄著黎文禮和自己相似的天真。
逆反心理頃刻間淹沒了一貫理智的黎文禮,他拽住陳見津的領帶,將他拉了下來,望著陳見津的眼睛,沒有任何猶豫地,說出了一直埋在他心底的話:
「陳見津,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我想做你的愛人。」
是唯一的愛人。
第64章
「黎文禮, 你也和他們一樣得了失心瘋嗎?」
陳見津滿眼錯愕,很快僵硬地扭過了頭,遮掩臉上不自然的慌張, 他用輕蔑的口吻,點評著黎文禮剖出真心的行為, 企圖用傲慢遮蓋自己的心悸。
但偏過去的頭卻被黎文禮雙手捧了回來,他用頭抵著陳見津的額頭, 灼熱的氣息相貼,湛藍色的眸子溺在了那片棕褐色的眼睛裡。
「為什麼你聽到了我這樣說你, 你還不走。」
陳見津歪頭,不解地喃喃開口,湛藍色的眼裡升騰起一陣霧氣,他想要推開身前緊抱著自己的黎文禮, 手指卻違背了自己的意志,不自覺地蜷縮。
輕顫的指尖被黎文禮牽起,對方垂眸俯身,極具珍視地在指尖輕輕印下一吻,髮絲撫過陳見津的掌心,卻給陳見津的心帶來陣陣瘙癢。
陳見津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找回被因對方失去的理智, 以極其冷靜的口吻剖析器二人的不合適起來:
「黎文禮, 你是黎家的繼承人, 是前途無限的大法官,而我只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私生子,父親不認我,我連身份都沒有, 只是一個依靠你的可憐蟲而已。」
往後退了幾步,卻發現黎文禮眼裡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反而申請越發堅定,對方步步靠近,他步步後退,以近乎崩潰地口吻,告訴眼前這個遲遲不肯放棄自己的痴情人:
「你愛我,只是因為我現在從社會意義來說是個死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給予的,你從中獲得了快感,你覺得你了我而已,這股救贖感,讓你產生了對我的責任感,由此萌生了愛,僅此而已。」
說著,陳見津捧起了黎文禮的臉,湛藍色的眼睛宛若湛藍的深淵一眼,認真地盯著對方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說:
「黎文禮,這不叫愛,這叫撿破爛上癮。」
「你不是破爛,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珍寶。」
出乎陳見津的意料的是,黎文禮沒有放開自己的手,相反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二人十指緊扣,陳見津的淚珠盈在湛藍色的眼裡,他抿唇,久久不語。
從小到大,顛沛流離的人生里,他聽到的只有喪門星,掃帚星,人們驚詫於他非人的美貌,卻也因此排斥他,將他視作異類,人們愛他,卻更多以強取豪奪作為掠奪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