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善解人意和謝至嶠失禮揭短形成鮮明對比。塗從白直起身,對謝至嶠客氣的說:「我有些話要單獨和Alber說,不介意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吧。」
……
謝至嶠挑眉,比了一個你們請便的的手勢,一言不發的離開小圓桌。
背後很快傳來兩人的交談聲,謝至嶠每一步都踩的很重,跟白會長打了招呼先行離開。
酒店右側的花壇用了淡粉色的花磚,此時被白色煙霧薰染的灰濛濛。謝至嶠坐在車裡,開車門,垂落的手指夾著煙,猩紅的菸蒂快要把風鈴草點燃了。他的煙抽完了,臨時拿了司機的,焦油重他抽不慣,夾在手上聞著煙味兒。
秘書匯報明後天的會議。「謝總,晚上8點的飛機,這會兒您該出發了。」他不知道司機坐在駕駛座乾瞪眼,也不知道自家老闆在黃浦江邊吹冷風。
「嗯,知道了。」謝至嶠淡淡的說,他乾脆側坐著,雙腿落地,手肘撐著膝蓋。江邊的風吹的眼眶洇出生理淚水,手指冷的快要夾不住煙的時候,大門口終於有了動靜。
塗從白先一步出來,讓門童把車開過來,在台階上回身等著什麼人。吹江風的一小時,謝至嶠已經看過塗從白的資料。在西北有點背景,做金融的,早些年是家知名券商的操盤手後來去了華爾街。
嗤,謝至嶠冷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25頁PDF,花邊新聞占了15頁。
……還不如Chris那個蠢貨,怎麼也敢去碰Alber?
眼裡一片陰霾,吸著快要燃盡的菸蒂,喉嚨被風吹的冰涼,乾澀,帶著些刺癢。他眯著眼看塗從白等到了來人,兩人一塊坐進跑車裡。
傍晚的冷風過更盛了,沈邇卻脫去了大衣,上半身單單穿著白襯衫和一件考究的棕色格紋馬甲,剪裁勾勒出挺拔的肩背,下擺被收緊黑褲,腰以下全是腿。明明不算花哨,卻在灰濛濛的冬日裡顯得格外亮眼。
沈邇扶著車門,扭身坐進去,這一刻謝至嶠的眼睛仿佛架上八倍鏡,正好看到解開兩顆的紐扣,露出一整段瓷頸。
沈邇頸後靠近發尾的皮膚上有一顆小痣,耳垂下也有一顆,謝至嶠喜歡先含弄耳垂,沿著耳廓,用嘴唇輕輕摩挲。再用很深的眼神找到小痣,從那裡吻起,啃咬,舔舐……
艹!
菸蒂被踩扁,謝至嶠從車裡出來。司機也趕緊下車,怯生生的問:「謝總?您要去哪兒?咱們該去機場了。」
司機是華南分公司調來給謝至嶠開車的,沒接觸過小謝總。聽司機隊的老人說小謝總好伺候,不為難人,情緒也穩定。
「我自己打車去機場。」謝至嶠看了一眼時間,吩咐道:「你跟著他們,去了哪兒,停留了多久都要向我匯報。」
「您怎麼能打車?」司機第一反應是老闆不滿意自己的工作,急了,又看謝至嶠已經用軟體打車,支支吾吾的問:「啊我……跟著誰?」
謝至嶠用下巴指人,臉色變了變,冷冷的說:「瞧見那輛騷包的跑車沒,跟著裡面的狗……倆男的。」
儘管他的工作是讓老闆高興,但跟蹤的事兒司機沒做過,司機心裡沒底,又問:「明著跟還是……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
司機心裡後悔不已,早知道老婆看狗血電視劇的時候自己就陪著了!也不至於現在連劇本用哪個都弄不清,拿不準老闆的心思。
謝至嶠叫的車來了,他徑直坐入車內,咬著後槽牙扔下一句,「發現就發現,怕什麼?他自己說是我朋友!」
專車呼嘯而去,留司機在原地吹江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小謝總說朋友兩個字的時候,陰陽怪氣的。
京爺怪哈寧的。
司機開了空調,車裡的溫度並不低,謝至嶠卻仍覺不夠,讓司機升高了溫度。他扯開領帶,把手機扔在后座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司機想問溫度是否合適,從後視鏡里看了眼謝至嶠明顯不悅的臉色,收了話音。
天黑了,窗外亮起霓虹燈。秘書匯報過Alber接下來在國內沒有其他公開行程,謝至嶠不是沒有想過沈邇結束這次峰會論壇會立刻回北京,畢竟他在上海沒有朋友。
可塗從白昭彰的心思,一起揚長而去的背影,都讓謝至嶠忍不住猜測他們接下來會去哪兒,沈邇又會在上海待多久,會直接從上海回英國嗎?
再不去北京了嗎?
他很好奇,塗從白說了什麼才能讓白孔雀肯看一眼這個普信男!
謝至嶠降下車窗,惹的剛剛調高溫度的司機頻頻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