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到身邊的人動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抬腿往外走去。
她忙提起裙子跟了上去。
二人很快回到了廂房。
原本只有她一個人的廂房呆著並未覺得有什麼,眼下多了個謝鉉,江月凝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這廂房不能與澤蘭院的正房相比,明顯小了一半還多,且沒有碧紗櫥,他們若是不想多生事端,只能將就著在這裡睡。
幸而這房中除了那床之外,在對面還有放置了一張臥榻,江月凝趁著謝鉉在淨室沐浴的間隙,從柜子里找出了一床被子鋪在了臨窗的臥榻上,接著又去那張架子床上拿了一個軟枕。
等她處理好這些的時候,正好看見謝鉉從耳房的淨室回來。
他身上穿著白色的寢衣,外面披了一件外袍,發梢上還滴著水。
她想起上一次見到他從淨室出來,也是這般模樣......
謝鉉見她站在整理好的臥榻旁,擦拭發梢的手一頓,他道:「你要睡這裡?」
江月凝嗯了一聲,「世子不習慣與人同塌而眠,妾身便睡在這臥榻上。」
謝鉉正想說什麼,卻聽見畫扇站在門口對著江月凝道:「夫人,熱水準備好了,可要沐浴?」
他看著江月凝出了房門,那句他今晚睡在臥榻的話咽了下去。
屋內只剩下他,索性夜還長,他走到另一邊的桌子旁坐下,拿出那張現出回鶻語的信紙,放在燭光之下細細查看。
然而上頭的回鶻文字他大多都認識,只認得幾個,看了半天都拼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他心裡煩亂,雖然這一趟查到了,可還需得回京找一個能看懂回鶻文字的人。
大楚與回鶻甚少來往,所以懂回鶻語的人不多,又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時間了。
江月凝沐浴完回來的時候,見謝鉉正一隻手拿著一張信紙,另一隻手揉著眉心。
她本來無意他手上信紙里的內容,然而目光落在上面的時候,卻還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謝鉉睜開的眼睛的時候,正好看見江月凝一雙瞪圓的杏眸。
許是覺得對方就算是看見了信上的字,也看不明白的上面的內容,所以沒有要避著她的意思。
倒是江月凝語氣不滿地詢問:「世子為何會有回鶻人的信件?」
要知道大楚表面與回鶻修建了條約,可是回鶻人仍舊是不安分,每年近年關的時候,總是會冒充強盜到大楚邊關的幾個鎮子上打家劫舍。
江月凝不喜歡回鶻,加之因為趙儀景所在的峪城曾被回鶻人攻破,導致趙儀景下落不明,所以她心裡多少是有些討厭回鶻人的。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她情緒外露,雖然只剩一點,可還是被他感知到了。
本不想解釋,可看見她皺起的秀眉,還是下意識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聞的無惑香?」
江月凝微微歪頭去看他手中的信紙,問:「莫非這封信和上次的事情有關?想害世子的人是回鶻人?」
謝鉉點了點頭:「大約是。」
她還以為事情過了一個月,那件事便沒有下文了,卻不想還牽扯到了回鶻。
驀地她想起這一趟,或許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請嵇淙出山,而是衝著這封信來的。
她走到謝鉉的身邊,看著他手中信上的內容,看見其中一行字的時候,眉頭一皺:「宮中有回鶻細作?」
聞言謝鉉看向正在認真看著信上面內容的江月凝,詫異道:「你能看懂回鶻文字?」
江月凝邊看邊回他:「只要不太深奧的都能看懂。」
外祖父留給她的香料方子有好幾張是用回鶻文寫的,許是從回鶻商人那裡得來的,她從前為了看懂方子,還特意找人學了回鶻文,眼下信上寫的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句子,或許是顧及到了看信的人也不精通回鶻語。
可這恰恰讓江月凝看起來也毫不費勁。
看完上面的內容後,她問身邊的男人:「婉兒是誰?她眼下可是在宮中?」
謝鉉見她看完了,便收起了那封信,眼下她能看懂回鶻文字,他也省去了不少功夫。
謝鉉道了一聲:「陛下的新寵,林才人。」
江月凝驚訝地捂住嘴,陛下的身邊居然有通敵叛國的人,還是位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