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得讓冬枝去找青竹來。
冬枝見狀忙出去找青竹,只是離開前落在他們二人身上的目光帶著好奇,甚至覺得自家夫人終於開竅,居然把世子都給灌醉了,說不定趁著世子醉了還能做些什麼,思及此,她給了江月凝一個崇拜的眼神。
江月凝:......
一看就是想歪了,她一個女子,在冬枝這裡大約拿的是流氓的劇本,以後還是讓冬枝少看些話本子,不然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謝鉉看著瘦,實則卻不輕,她想要把他從自己身上移開,然而動了半天,對方依舊巋然不動,直到她的額角沁出了細細的一層薄汗,一時沒忍住,她一巴掌用力拍在他的身上。
臉上也露出氣鼓鼓的表情。
以後他要是再在自己跟前喝酒,她只能躲遠點。
她用食指輕輕戳了戳謝鉉的手臂,不滿道:「你知道你自己多重嗎?我的手要酸死了。」
「以後不許再喝這麼多酒了,聽到沒,謝鉉。」
「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扔地上躺著,著涼了也是活該......」
可惜醉倒的人不能回她,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話,直到聽見屋外傳來腳步聲,她立馬住了嘴,沒有再繼續數落身前的男人。
青竹跟在冬枝身後進來的時候,見到屋內的情景,整個人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張開的嘴巴都能塞了一顆雞蛋,他站在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仿佛眼前看見的只是幻覺,直到傳來江月凝的聲音,才讓他回神。
只見自家世子夫人吃力地一邊扶著倒在身上的世子,一邊吩咐他:「世子喝醉了,你快點扶他去裡間就寢。」
青竹看出了江月凝面上現出了吃力的神情,只得加快了腳下的步子走了過去,然後把謝鉉從江月凝身邊扶了過去,他看了一眼喝剩下的酒,心道這酒就是不一樣,連一向酒量很好的主子都能喝醉。
看著青竹把謝鉉扶進了裡間,江月凝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又揉了揉方才謝鉉靠過的左肩,一想到被他灼熱的氣息觸碰過的脖頸,她不禁抬手摸了摸,然而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時,她臉上一熱,忙收起了自己的手。
這邊青竹把謝鉉安置在了床榻上,替他把鞋子脫了之後,又去幫他解下了外袍,等他彎腰拿了錦被要給他蓋上的時候,卻突然對上一雙黑眸。
青竹嚇了一跳,結巴道:「世......世子,你,你醒了?」
謝鉉從床榻上坐了起身,屈起一條腿,他抬手揉了揉有些疼的頭,視線從青竹身上移到了落在他的身後,卻發現江月凝並沒有跟著青竹進來。
他收回目光,眼中恢復了一半的清明,道:「放好衣服出去。」
青竹雖然有些疑惑他到底醉沒醉,到底應了聲,抱著解下的外袍往置衣架那邊走去,只是走到中途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衣服里掉了出來。
差點一腳踩了上去,他腳步一停,低頭就看見一個深藍色的絡子靜靜地躺在了地上,等他撿起來的時候,卻看見主子正看著他手上的東西。
「主子,這是?」以他對主子的了解,他從未見過主子身上帶這種東西,就算是進宮覲見,身上也很少佩戴玉器之類的裝飾,可為何他的衣裳里會有還沒穿上玉器的絡子?
謝鉉這才想起這絡子是江月凝給自己的謝禮,因他不愛佩戴玉,所以沒幾天就忘記了這絡子,眼下再看見,想起方才他半醉半醒中,少女在自己耳邊,與平日裡的恬靜不同,喋喋不休地數落著自己的模樣,心底最深處變得異常柔軟。
默了一瞬,他啞著嗓音道:「去找塊玉用它穿上。」
青竹眼中出現詫異,但是很快就應聲。
放好衣裳,青竹走到一個柜子跟前,憑藉著記憶打開了最裡頭的一個暗格,裡頭正安靜地躺著各種各樣的玉佩。
他看了看手中的絡子,開始翻找與之相配的玉佩,上面放著的玉佩五花八門,看得他眼花繚亂,然而當他打開第三個暗格時,目光落在一隻小巧的,用上等的翡翠雕制而成的玉兔時,卻愣住了。
這個小巧精緻的玉兔躺在眾多玉佩之中,顯得格格不入,看著不像是主子能用得上的,倒像是女子身上佩戴的東西......
這個玉兔莫不是哪家的姑娘送給主子的?
可他記得主子從來不收旁的女人送的東西,大約是郡主送給主子的小玩意。
他沒有想太多,最後找到了一塊精緻的玉佩,小心翼翼地穿在絡子上面,再次把暗格推回去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隻玉兔。
等他拿著絡子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家主子仍舊坐在榻上,只是眼睛看著頭頂的帳子,半晌,他道:「出去吧。」
青竹立刻放下手中的絡子出去了。
謝鉉轉頭,看著被青竹放在不遠處桌上的絡子,上面已經穿好了玉佩,他盯著那玉佩良久,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