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里隻字不提謝鉉。
暮雪與江月凝身後的冬枝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
她們的世子夫人,似乎真的不怎麼在意世子。
丹陽郡主進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她把身上的斗篷取下給身後的丫鬟,然後走到江月凝的上首坐下。
江月凝看了一眼那丫鬟手上拿著的斗篷,一時沒忍住,轉頭問丹陽郡主:「母親,世子讓人給您做的狐裘,怎麼不見你穿出來?」
丹陽郡主聽見江月凝的疑問,她愣了愣,看向丫鬟手上的斗篷,以為是自己忘記了有這回事,可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這麼多年來,自家兒子確實沒有給自己送過狐裘,這斗篷都還是他爹特意找了人給她做的。
倒是之前有位夫人跟她炫耀身上的狐裘,夫君便想著也給她做一件,那時候她當著兒子的面和夫君說過,她身體健朗,即便是到了冬天也不畏冷,若是給她做了狐裘,她披著反而會熱,所以做了給她也不會穿,白白浪費。
如今聽見兒媳的疑問,她面上也帶有疑惑:「我用不上狐裘,阿鉉也並未給我送過什麼狐裘,是不是你記錯了?」
沒有嗎?
可是上次謝鉉把那件白狐裘給她的時候,明明說的是讓人給婆母做的時候順便給她也做了一件。
所以竟是沒有給婆母做嗎,那件白狐裘,莫非是特地給她做的......
江月凝心中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感想,她抿了抿唇,最後只得對上婆母疑惑的目光,輕聲道:「許是兒媳記錯了。」
這件事便這樣過去了。
丹陽郡主看著打扮得宜的兒媳,想起讓她留下的事情,她咳了一聲,對著屋內的丫鬟道:「我與阿凝有些體己話要說,你們幾個先出去。」
話音才落,屋內的丫鬟全部都離開了前廳,走到屋外去候著。
等屋裡只剩下她們二人的時候,丹陽郡主換上了一張嚴肅的臉,看著江月凝道:「阿凝,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阿鉉是不是至今還未圓房?」
這話猶如一個爆竹,生生在江月凝的耳邊炸開,許是丹陽郡主說得太過於直白,後者的臉上慢慢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屋子裡安靜得只剩炭火在炭盆中爆開的聲音。
片刻之後,在丹陽郡主耐心的等候之下,終於看見自家兒媳紅著一張臉緩緩地點頭。
丹陽郡主是一家的主母,府內有很多事情都瞞不過對方的雙眼,她與謝鉉分開睡的事情,早晚都會被發現,就算是他們院中的下人嘴再嚴實也沒有用。
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丹陽郡主得到了江月凝的回答,下意識地抬手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拍:「胡鬧!」
那動靜就連站在外面的冬枝都聽到了。
冬枝臉上帶著擔憂,果然這世上就沒有真心疼愛兒媳,把兒媳當成女兒的婆母,也不知道夫人說了什麼惹怒了郡主,只希望郡主不要太過責怪夫人。
丹陽郡主看著那麼喜歡夫人,對夫人那麼好,難道以前都是裝出來的,這麼久了終於裝不下去了,要準備開始磋磨兒媳了?
冬枝心裡七上八下,開始擔心自家夫人。
前廳里,江月凝被方才丹陽郡主拍桌子的聲響嚇了一跳,她拿著帕子的手緊了緊,甚至掌心都濡濕了。
丹陽郡主見兒媳被她的舉動嚇到了,臉色跟著白了一瞬,她這才深呼吸了幾下,緩了緩自己的臉色,她剛才沒忍住自己的暴脾氣,才會嚇到兒媳。
她對著江月凝又重新換上了和藹的神色,不太好意思道:「娘不是沖你發脾氣,你別害怕,就是有些氣阿鉉而已。」
在得知兒子兒媳還未同房的時候,她就派人去打聽到了,原因是在他們二人成親的當晚,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就嫌棄新婚夫人,還用什麼不習慣與旁人同榻而睡為由,讓她的寶貝兒媳去睡碧紗櫥,實在是不像話!
江月凝鬆了鬆手中的帕子,出聲道:「是兒媳的錯,母親不要責怪世子。」
一提到謝鉉,丹陽郡主更氣了,她柳眉倒豎,「這混帳,第一天就這樣對待自己的夫人,娘知道你委屈,你也不用維護那個混帳,無論如何娘都要讓他和你睡一處,早晚娘會讓你和他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