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不解,衛淮又生氣又無奈。
寧王爺胡鬧紀凌帶著凌霄閣跟著胡鬧,陛下傳召詢問,他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既是宗聿的貼心小棉襖,又能做到四處漏風,什麼秘密都不守。
宗熠了解了替嫁的全過程,事情比他猜測的還要離譜,他有一種錯覺,早在江家動這個念頭之前,宗聿就已經知道會出替嫁這件事。
「陛下,可需要宣寧王爺進宮?」呂忻問道。
宗熠搖頭,他想到那日宗聿在大殿上走神,回過神來後就咳個不停,人也突然懂事很多。
「有人南柯一夢,夢醒方知虛度,隨他去吧。」宗熠斂眸,遮去眼底變幻莫測的情緒,意味深長道。
呂忻不再多言,宗熠沉吟片刻,又道:「宣太醫院宋遠……」
宗聿和江瑾年去的快,回來的更快,下人們剛拆完他們房間裡的軟塌,偏房空出來一大塊。
斂芳看見他們有些詫異,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太好,就連一貫笑臉迎人的小福子也不高興地撇下嘴。
斂芳上前,福了福身:「王爺,王妃,偏殿已經空出來了,你看有什麼安排,我這就讓下人去準備。」
宗聿和江瑾年站在一起,但斂芳的話明顯是在詢問江瑾年的意思。
江瑾年因為江家的事情緒不高,聽見斂芳問他,他微微頷首,拉著宗聿往屋子裡走。
斂芳站在一旁避讓,等兩位主子走過去後,他一把拉住小福子,示意小福子同他出去,他得知道他們怎麼去那麼一會兒工夫就回來了。
偏房的布局緊跟著軟榻而落,軟榻拆掉後,布局就顯得有些空。江瑾年站在那塊空地上,拆的時候只想讓宗聿吃癟,現在拆完了,他一時也沒什麼好的想法。
宗聿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他。
江家的刺激讓江瑾年露出鋒芒,他斂去溫柔的表象時,內里的那份冷漠更真實,有前世他在戰場上的影子。
宗聿忍不住去想,他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模樣,才會讓他用柔弱來偽裝?他明明是光芒四射的明珠,卻不願展露鋒芒。
【王爺。】江瑾年靠近宗聿,手掌攀上他的胳膊,把人的注意力拉到他身上,道,【你在想什麼?】
宗聿低頭看著他,眸光深邃:「在想你。」
想你的過去,想你什麼時候才能對我敞開心扉。
脫口而出的話里有纏綿的曖昧,江瑾年落在人胳膊上的手一僵,隨後默默地抽回去。
馬車上宗聿下意識親吻他掌心的悸動還未散去,甜言蜜語的撩撥又動人心弦。
江瑾年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想要掩蓋不安分的心跳。
宗聿見他沉默,便知自己失言,補救道:「你剛才想問我什麼?」
江瑾年抬頭,視線落在鋪滿陽光的窗外,站在這個位置看出去,可以窺見院中春色。待到百花盛開之時,春風送來花香,坐在這裡賞花賞景,同人約一盤棋,必定慵散閒適。
他剛才便是想到此,想問宗聿會不會下棋,可以在這裡布置棋盤。
可宗聿的話讓他猛然驚醒,他有些詫異又有些矛盾,因為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有在此長住的想法。
他想當個過客,卻突然眷戀家的溫暖,這對他而言很危險。
第18章
早春的氣候變化無常,白日裡還是艷陽高照,黃昏一至,天色擦黑,蒼穹上已經悶雷陣陣,等到暮色降臨,淅瀝瀝的小雨敲擊瓦片,演奏春天的樂章。
宗聿解下淋濕的大氅,接過小福子遞上來的布巾擦乾身上的水汽。
他下午去了一趟軍營,敲打了幾個不安分的將領,順便把徐歸叫回來,讓他這段時間都不用再去軍營。
上一世因為成親這件事,軍營中不少人頗有微詞,但他婚後一直住在軍營,他們就自己消停了。
這一世他選擇陪著江瑾年,沒去營中長住,若是放任徐歸不管,恐生事端。
「你們王妃呢?」宗聿進屋更衣,沒有看見江瑾年,開口問道。
小福子道:「王妃說要整理嫁妝,帶著白榆姐姐去了梅花苑。」
江家給的三瓜兩棗沒啥可收拾的,江瑾年主要是覺得宗聿走了以後有些無聊,找事情打發時間。
他坐在燈下看江家給的地契和陪嫁鋪子,不出意外是些邊邊角角,不是不出貨就是地段不好,難為江家把它們搜羅起來裝樣子。